可夏蟬心裡清楚,文貴人放的是無毒的蜘蛛。
事情發展成了這樣,是文貴人臨時改變了計劃,想幹脆除掉周貴人
還是咬傷周貴人的毒蜘蛛,和自己一樣出自巴蜀地區,只是巧合
夏蟬摸不準情況,但不到最後一刻,她當然不想死,立即跪在地上,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理由。
“永和宮雖然種著幾株梅花,卻沒有綠梅。小主小產後心情一直不好,想插花緩解一下心情,今早才讓奴婢去梅園摘幾支綠梅回來。”
“奴婢的家鄉雖然在巴蜀,可真的沒有讓家人弄毒蜘蛛來京城,暗害周貴人啊!求陛下明鑑!”
孟貴人還在小月中,此刻頭上戴著厚厚的月子抹額。若不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也不會趕到梨花閣來看熱鬧。
南宮玄羽雖不喜孟貴人,但看在這一點上,終究沒有對她說重話:“事情還未明瞭,朕並沒有說你是兇手。你先起來吧。”
孟貴人重重鬆了一口氣:“是。”
她真的不想再給後宮的女人背鍋了……
蘇全葉繼續道:“第二個……便是雪嬪娘娘。雪嬪娘娘的堂嫂,是巴蜀人。”
這關係雖然扯得有點遠,而且雪嬪的堂嫂遠在酈城。但當一個人有心想害人,這些彎彎繞繞的勢力,都可以利用上。
蘇全葉不針對任何人,只是如實說出自己查到的事。
雪嬪沒有辯解,只是抬眸看向了南宮玄羽,眉眼間帶著一抹清冷:“陛下覺得此事是臣妾做的麼”
帝王多疑,哪怕他覺得以雪嬪的性子,不至於做這種事,但也沒有完全相信她。
當然,因著心中的那一份愧疚,南宮玄羽即便這樣想,也不會說出來:“雪嬪一向喜愛梅花,是梅園的常客,今天出現在那裡並不奇怪。”
“剩下的兩人是誰”
雪嬪彷彿早就看透了帝王的薄情,並沒有因為他偏袒自己的話而感動,唇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容。
“第三個是良妃娘娘。她宮裡的小向子,今天上午去過梅園,恰巧也是巴蜀人。”
蘇全葉說這話的時候,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畢竟良妃娘娘在後宮的資歷深,又德高望眾。若不是陛下交代他務必查出真兇,他也不想得罪良妃娘娘。
後宮幾乎所有人,都受過良妃的恩惠。果不其然,蘇全葉的話音剛落下,良妃都還沒表態呢,立刻就有無數人為她說話。
“不可能!滿宮誰不知道,良妃娘娘的性子再好不過,怎會做這樣歹毒的事”
“就是!良妃娘娘慈愛六宮,哪怕是我們這些不得寵的宮嬪,她平日也多有關照,又怎麼會去害周貴人呢”
“兇手是誰都不可能是良妃娘娘!蘇公公,你一定是搞錯了!”
“……”
沈知唸的目光落在良妃身上,眼底閃過了一抹深色,不放過良妃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她並不覺得良妃是真的純良,所以此次的幕後真兇,是良妃
但良妃老好人的形象,如果真的是裝出來的。以她的城府,就算害了周貴人,也應該做得了無痕跡,怎麼會被人抓住這麼明顯的把柄
當然,也不排除良妃是故意的。先惹人懷疑,再洗清身上的嫌疑,就能完美地把自己摘出去了。
具體是什麼情況,沈知念還要再觀察一會兒。
良妃臉上還帶著悲天憫人的神色,捂著胸口,詫異道:“陛下,臣妾一直覺得,後宮的妃嬪無論位分高低,都是自家姐妹。”
“連官女子落難了,臣妾都不忍見對方受苦,又怎麼會用如此歹毒的方式,去害周貴人呢”
“梅園是去許多地方的必經之路,臣妾宮裡的小向子從那裡路過,並不奇怪啊……”
後宮有這麼多女人,帝王除了相信沈知唸的純善,便只對良妃多了幾分信任。
不管是在昔日在潛邸,還是在東宮,亦或是如今的後宮。她都上尊敬皇后,下關愛宮嬪,在後宮有口皆碑。
確實不大可能用歹毒的手法害人。
帝王遞給良妃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看向蘇全葉問道:“最後一人是誰”
“這……”
蘇全葉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這段時間,陛下對文貴人的寵愛,都快蓋過柔嬪娘娘了。甚至因為她,把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都禁足了。
他實在不敢惹文貴人不高興,卻又不得不說,只能硬著頭皮道:“……是文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