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貴人的心顫了顫。
這事不是已經在後宮傳開了嗎?
為什麼陛下的反應,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周貴人心裡瞬間閃過了許多念頭。
是有人故意做局害她?
還是陛下不想承認,他心情不好?
不管是哪種可能,她因為幾個小宮女的話,就揣測聖意,都是大不敬。
雖說她有孕在身,應該不會受到責罰,但萬一被陛下厭惡,豈不是得不償失。
所以,周貴人不敢把事情的原委說出來:“嬪妾……嬪妾……”
然而她支吾了半天,也講不出個所以然來,最終硬著頭皮道:“嬪妾只是想讓陛下開心,如果用錯了方法,還望陛下恕罪……”
說這話的時候,周貴人惶恐地跪了下去。
到現在她已經明白了,自己應該是被人坑了!
都怪她憋屈了這麼久,擔心再憋屈下去,腹中的皇嗣真的會受到影響。所以抓住一絲機會,就火急火燎地趕來了養心殿。
要是再謹慎些,就不會上幕後之人的當了!
南宮玄羽低頭望著周貴人,眸色沉沉。
區區一個周貴人,不可能看穿他的真實情緒。
帝王一直都知道,周貴人是柳貴妃的人,一舉一動都代表了柳貴妃的意思。
所以,是定國公府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給柳貴妃傳信了,柳貴妃才讓周貴人來養心殿試探?
貴妃都被禁足了,還不安分!
只是……他已經開始對鎮國公府動手了,不宜在這時,再動定國公府的人。
最終,帝王收斂了眼底的冷芒,聲音聽不出喜怒:“朕不過是隨口一問,你何必這麼緊張?”
“起來吧。”
周貴人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謝陛下……”
不知道為什麼,陛下明明沒有怪罪她,可她心裡還是慌得很……
“朕還有政事要處理,若沒有其它事,你就回去休息吧。”
周貴人福了一禮:“是。嬪妾告退。”
她離開後,南宮玄羽沉聲道:“李常德,讓顧錦瀟查鎮國公府的同時,順便關注一下柳家。”
他想知道,定國公府是不是真察覺到了什麼。
“奴才遵命!”
殊不知……世間的事就是這麼巧合。
因為這道命令,顧錦瀟真提前發現了,定國公府不乾淨的地方,並保留了證據。為帝王將來鏟定國公府,提供了一筆助力。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出了養心殿,周貴人臉上滿是陰霾:“給本小主查,究竟是誰誤導本小主!”
小主在後宮又沒有勢力,只是因為受到了貴妃娘娘的庇護,才沒有人敢對她的肚子動手。
綵衣雖然覺得,就算查也查不出什麼,但還是恭敬道:“是。”
“小主……您到養心殿求見陛下的事,肯定傳到貴妃娘娘耳中了。”
“貴妃娘娘一向不喜歡,您揹著她邀寵。您還是先想想,該怎麼向娘娘解釋吧,不然貴妃娘娘又要發脾氣了……”
想到不好伺候的柳貴妃,周貴人心裡越發煩躁:“……本小主知道了,不用你一直在這裡提醒!”
她也是擔心小主啊……
綵衣不敢頂罪,委屈巴巴地低下了頭。
果不其然,周貴人回到永壽宮的時候,翠竹已經在梨花閣門口等著了。
她的語氣雖然客氣,卻並無多少恭敬之意:“周貴人,貴妃娘娘要見您。”
周貴人在路上已經想好了藉口,此時並不慌。
柳貴妃雖然在禁足中,但後宮沒有誰敢剋扣她的東西。烏傷地區進貢的青棗,坤寧宮都沒有,這裡卻已經擺上了,可見她的日子過得有多滋潤。
但對柳貴妃來說,見不到陛下的面,無論日子過得多好,她都開心不起來。
周貴妃福了一禮:“嬪妾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萬安!”
柳貴妃冷冷地望著周貴人,美豔的眉眼間噙著一抹怒火:“怎麼?本宮被禁足的這些日子,陛下不來永壽宮,所以你等不及了,就自個眼巴巴地跑到養心殿去了?”
周貴人連忙跪在了地上,惶恐道:“貴妃娘娘容稟,您實在是誤會嬪妾了。”
“嬪妾也是見娘娘被禁足,心急如焚。柔嬪又只顧著養胎,忘了為娘娘出力。嬪妾這才去求見陛下,希望陛下能早日放娘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