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是對柳時章寄予厚望,願他子承父業,才派他前往邊疆。”
“朕希望母后和貴妃也好,定國公府也罷,都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柳太后和帝王達成協議後,自然需要一些理由,來粉飾太平。
柳太后的面色未變,點頭道:“這是自然。”
“哀家也希望時章能在邊境建功立業,方不辜負皇帝的期望!”
南宮玄羽起身道:“既如此,時間也不早了,朕就不打擾母后歇息了。”
宮人們連忙行禮:“恭送陛下!”
直到南宮玄羽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柳太后才冷笑了一聲:“……你說,皇帝像誰?”
在內室伺候的都是心腹。
袁嬤嬤感嘆道:“陛下不像先帝,倒是很像太后娘娘您。”
柳太后眼底帶著一抹嘲弄:“先帝在位時,只知道貪圖享樂。若不是有祖宗打下的基業撐著,恐怕……”
“你說得對,皇帝確實不像先帝,而是像足了哀家。所以才會用哀家當年教他的,打蛇要打七寸的手段,來對付哀家!”
“哀家有這樣一個好兒子,大周有這樣一位好皇帝,哀家應該高興才是!”
柳太后的語氣很平靜,只有足夠了解她的人,才能聽出其中的怒意。
袁嬤嬤勸道:“至少現在,三公子的性命無礙了。太后娘娘,您就放寬心些……”
柳太后嗤笑道:“哀家有什麼不能放寬心的。你真以為男人這種東西,是多長情的?”
“罷了,皇帝如今對賢妃正在興頭上,哀家也懶得去動他的心尖尖。省得他越維護,越在意。”
“當初誰不說,貴妃是皇帝最喜愛的女人。不知賢妃如今的這份寵愛,能維持多久?”
袁嬤嬤搖了搖頭:“至多不過兩年。待下次選秀,花骨朵一樣的新人入了宮,賢妃便是不失寵,陛下的心思也要被新人分走許多了。”
兩年?
柳太后眼底劃過了一抹暗芒。
賢妃如今有家世,有位分,有子嗣。離一貴妃之位,只有一步之遙了。
她豈容賢妃繼續壯大下去,威脅到貴妃的地位!
不過此次的事,也給了柳太后一個教訓。
事情做得再隱秘,也總有痕跡可循,她不該對賢妃出手。
後宮多得是人,巴不得賢妃去死,她何苦蹚這趟渾水。
……
鍾粹宮。
帝王將柳貴妃的胞弟,“發配”去邊疆的事,已經在後宮傳開了。
所有人都在私底下議論,貴妃娘娘或是柳家,做了什麼惹怒陛下的事了?
沈知念自然也得知了。
她那雙狐狸眼微微眯起,眼底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看來韓氏背後的人,是慈寧宮的那位太后娘娘了!”
對這個結果,沈知念並不意外。
芙蕖他們又憤怒,又害怕:“果然是樹大招風。陛下對娘娘的寵愛,和娘娘如今的位分,終究還是引起了太后娘娘的注意……”
菡萏擔憂道:“娘娘,太后娘娘是大周最尊貴的女子,她在後宮的人手和勢力,遠不是咱們能比的。”
“既然太后娘娘已經對您起了殺心,萬一您和四皇子今後遇到危險,可怎麼辦啊?”
他們哪鬥得過太后娘娘……
沈知念不得不承認,菡萏說的是事實。
別說現在了,就算再過兩年,她也不會是柳太后的對手。
不僅是她,就連南宮玄羽也是一樣。
大周以孝治天下。就算柳太后真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被公諸於眾了,帝王也不能處置得太過,否則天下人便會指責他不孝。
柳太后光是用一個“孝”字,就能把他們壓得死死的!
但……是人就有弱點。
定國公府是柳太后的靠山,又何嘗不是柳太后的弱點?
拔除了鎮國公府後,南宮玄羽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毫無實權的帝王了。
如果她猜得沒錯,他是因為她和阿煦,才將柳時章“發配”邊疆,給柳太后和定國公府一個警告!
柳太后想要柳時章活命,短時間內,絕不會再對鍾粹宮出手。
這便給了沈知念喘息和謀劃的時機。
歸根結底,家族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定國公府倒下了,柳太后還敢像現在這樣肆無忌憚嗎?
反正南宮玄羽,早就有了集中皇權的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