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些東西,終於能證明您的清白了!”
良妃將手中的檀香插進了香爐,這張溫和的臉上,緩緩露出了一抹笑容。
“告訴外面的侍衛,本宮要求見陛下!”
“是!”
良妃在後宮從不曾為難任何人,哪怕是他們這些負責看守她的侍衛,她也禮遇有加,經常讓宮女、太監給他們送吃的喝的。
良妃的請求對侍衛們來說無傷大雅,他們當然不會拒絕,很快就把她的話報給了帝王。
沈茂學慶功宴那日發生的事,帝王心中不是沒有疑慮。只是種種證據都指向良妃,他便下了將其幽禁的旨意。
這麼長時間過去,帝王心中的氣已經消了。良妃又是第一次求見他,他自然沒有不見的道理,午膳過後,便來了長春宮。
被幽禁了這麼久,良妃臉上沒有任何怨氣,溫和而恭敬地朝南宮玄羽行禮:“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多日不見,聽說外面發生了許多大事,不知陛下近來可好?”
南宮玄羽淡聲道:“朕一切都好。”
“聽人說,你有事要見朕?”
良妃微微頷首,將手中的證據都存了上去,不疾不徐道:“臣妾謹記父親的教導,一貫與人為善,從未在後宮傷害過任何人,又怎麼會在沈大人慶功宴那日,當著滿宮妃嬪與文武百官的面,毒殺劉常在,只為拖其他人下水呢?”
“只是幕後之人用心險惡,且心思縝密,所有證據都指向了臣妾。臣妾當日自知百口莫辯,所以這段時間,一直讓兄長與叔叔尋找證據。總算老天有眼!”
“張家數月前,捲進了一宗貪汙案,最後卻全身而退了。負責審理此事的,正是德妃妹妹的姑父。德妃妹妹以此事為威脅,張原慶才一口咬定,是臣妾指使的他。”
“這些宮人也都是德妃妹妹的人,在出事那日與張原慶配合得極好,瞞天過海,禍水東引。”
“剛看到證據,臣妾心中滿是不敢相信!不明白臣妾與德妃妹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她為何要這樣做?”
“可是……可是鐵證如山,臣妾縱使傷懷,也無法為德妃妹妹辯解了……”
說到這裡,良妃深深拜了下去,哽咽道:“臣妾只想懇請陛下,還臣妾一個清白!”
“臣妾蒙冤受屈不要緊,可臣妾不想讓自己的父親,都致仕了,一生的清譽還因臣妾毀於一旦……”
如果是其他人,帝王肯定會有所遲疑。可德妃連三歲的大公主都要利用,事後還裝腔作勢,帝王對她早就沒有半分信任可言了。
如今種種鐵證擺在面前,南宮玄羽更不會相信德妃了。
他仔細瀏覽著這些證據,越看臉色越黑。
真是好一個德妃!
“是朕不好,朕知道你受委屈了……”
南宮玄羽親自上前,將良妃扶了起來。
誰能咽得下蒙冤受屈,被幽禁良久的氣?
大部分妃嬪,心中這時對帝王肯定有所怨懟,甚至會控制不住,在言語間發現發洩的委屈和不滿。
然而良妃看帝王的眼神,只有信賴和體諒:“臣妾和陛下相識於兒時,一路陪著陛下走到今天。”
“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告訴過臣妾,陛下雖貴為皇子,卻也有許多不得已的地方。”
“臣妾何嘗不明白,陛下的身不由己,又怎麼會怪陛下呢?
“臣妾只恨,自己的能力有限,不能為陛下分憂……”
帝王這些日子,正被柳貴妃的不識大體氣得夠嗆,良妃的善解人意,和柳貴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越是如此,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帝王看她的眼神越發歉疚。
誰知道,不等南宮玄羽開口,良妃就溫和地笑了笑,主動道:“陛下,此事雖是德妃妹妹的錯,但臣妾相信,德妃妹妹也只是在景福宮深居簡出太久,總擔心有人要害她。才一時想岔,做了糊塗事。”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德妃妹妹畢竟是三皇子的生母,稚子無辜,若她受到了處罰,三皇子還那麼小,如何離得開母妃?”
“所以,臣妾想懇請陛下,不要再追究此事了,更不要去怪罪德妃妹妹。”
帝王眼底滿是錯愕,望著良妃不敢相信地問道:“德妃將你陷害至此,你不僅不怪她,還為她求情?!”
良妃溫聲道:“臣妾不是不怪德妃妹妹,也不是不委屈。臣妾只是憐惜三皇子,更不想讓陛下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