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緩緩在鳳椅上落座,開口道:“都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沈知念猜到了她的心思,不禁有些唏噓。
不過人家是皇后,哪輪得到她一個貴人去可憐。
姜皇后的目光緩緩從下方掃過,見還有兩把椅子空著,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皇后賢淑大度,有些話不方便開口,就該下面的人說了。
上官貴人立即道:“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已經將每日的請安,改為了偶爾一次。怎麼還有人遲到,這不是對皇后娘娘不敬嗎?”
當然,她不敢將柳貴妃得罪得太過,又補充道:“貴妃娘娘協理六宮,遲到還情有可原,周貴人是怎麼回事,這個時間了還沒到?”
姜皇后臉上始終保持著慈愛的笑容,大方道:“無妨。既然她們遲到了,等等便是。”
上官貴人笑得諂媚:“換成其她人,哪有這麼好的脾氣。娘娘不愧是皇后,大度能容,母儀天下!”
一名依附於柳貴妃的宮嬪,用帕子捂著嘴笑了笑,挑撥道:“只有皇后娘娘,才有資格讓妃嬪們過來請安。上官貴人說‘換成其她人’,是什麼意思?不知道的只怕要以為,上官貴人想讓別人,將皇后娘娘取而代之呢……”
上官貴人的臉色頓時就白了,慌忙解釋道:“皇后娘娘,嬪妾不是這個意思!嬪妾一時失言,請皇后娘娘恕罪!”
姜皇后不悅地看了上官貴人一眼,似乎在嫌她蠢,隨後轉移了話題:“芳華,本宮不是吩咐過,康貴人還在小月中,今日不必來坤寧宮請安嗎?”
“回皇后娘娘,是嬪妾覺得自個的身子已經不礙事了。娘娘體恤嬪妾,嬪妾感激不盡,但規矩不可廢。”
康貴人起身福了一禮,語氣恭敬,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難怪她在潛邸的時候,只是一個侍妾,卻能爬上貴人的位置。
姜皇后慈愛地點頭:“如此便好。等你養好了身子,定能為陛下開枝散葉。”
“是。”
沈知念聽著兩人的對話,不禁在心中感嘆,看姜皇后這賢良淑德的樣子,誰能想到,她才是害康貴人小產的元兇。
“貴妃娘娘駕到——!!!”
隨著太監的通傳聲響起,身著一襲華麗宮裝,頭戴掐絲寶石發冠的柳貴妃,在宮女的攙扶下,不緊不慢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的神色漫不經心,似乎根本沒察覺到,自己已經遲到許久了,或者說不在意。
眾人立即起身行禮:“臣妾\/嬪妾參見貴妃娘娘,娘娘吉祥如意!”
柳貴妃目不斜視地走上前,態度敷衍:“給皇后娘娘請安。”
隨即,不等姜皇后叫起,她就自顧自坐在了鳳椅下首的第一把椅子上。
倒是跟在她身後的周貴人,行禮的動作恭敬了許多。
姜皇后始終大度,面對柳貴妃的無禮,臉上沒有露出一絲不悅,對周貴人道:“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上官貴人剛才拍馬屁失敗了,一直想挽回在姜皇后心中的形象。她不敢對柳貴人不敬,便將矛頭對準了周貴人。
“闔宮都知道,今天是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日子。大家早早就起來了,生怕有一絲怠慢。這都過去兩盞茶的功夫了,周貴人才到。你是故意對皇后娘娘不敬?還是以為自己攀上了貴妃娘娘,就敢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裡了?”
頭上被扣了這麼大的帽子,周貴人卻一點都不慌,只是看向了柳貴妃。
柳貴妃凌厲地掃了上官貴人一眼,不屑跟這種小角色說話,對姜皇后道:“啟稟皇后娘娘,本宮和周貴人今日遲到,事出有因。想必皇后娘娘知道這個好訊息了,也會十分高興的!”
“哦?”
姜皇后含笑問道:“不知是什麼好訊息?”
眾人的好奇心也都被勾了起來。
“周貴人,你自己說吧。”
“是。”
周貴人臉上浮現出了淺淺的紅暈,和難以掩飾的喜悅:“今日早起,嬪妾便覺得身子不適,但不敢耽誤給皇后娘娘請安,便沒有跟身邊伺候的宮人說。”
“還是在路上遇到了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見嬪妾臉色不好,立即讓人請了太醫。竟診出、診出嬪妾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永壽宮在西六宮,承乾宮在東六宮,周貴人來坤寧宮請安,怎麼都不可能在路上遇到柳貴妃。她早就投靠了柳貴妃,這分明是隨便找的藉口。
不過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