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柳貴妃的怒火,太監總算明白,為什麼李公公和小徽子都不來永壽宮,而是讓他來傳旨了。
太監心中叫苦不迭,卻只能低下頭,硬著頭皮道:“回、回貴妃娘娘,陛下是這麼吩咐的……”
柳貴妃都快氣炸了,但在這個時候為難御前的太監,就是打帝王的臉。她也只能好聲好氣地讓小偉子,把人送了出去。
小偉子回來的時候,發現殿內的花瓶、擺件等等碎了一地。
柳貴妃臉上寫滿了滔天怒火,不管翠竹怎麼勸都沒用。其他宮人更是嚇得瑟瑟發抖,跪了一地。
小偉子連忙勸道:“娘娘息怒啊……”
“陛下肯定不是有心責罰您的,只是文貴人畢竟是鎮國公的女兒,又剛剛入宮。為了鎮國公的顏面,陛下不得不這樣做,心裡想必也不願意……”
翠竹附和道:“小偉子說得對!娘娘,您就別生氣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協理六宮的權力,您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啊!否則一朝天子一朝臣,三個月後,後宮還有誰會聽您的話?”
柳貴妃卻完全聽不進去他們的勸告,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了椅子上,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裡蓄滿了淚水。
“陛下又不是不知道,本宮向來是這樣的性子。”
“不管是在王府、東宮,還是後宮,無論本宮為難、責罰哪個女人,她們都不敢吭聲。即便鬧到了陛下面前,陛下也只會偏心本宮。”
“可這次……這次明明是那個賤蹄子的錯,陛下居然為了她禁本宮的足!這還是這麼多年來,陛下第一次為了別的女人罰本宮……”
“翠竹,小偉子,本宮的心好痛啊……”
翠竹和小偉子對視了一眼,既心疼,又無奈,只能繼續勸道:“區區一個文貴人,如何能和娘娘您相比?娘娘,您就別多想了……”
“不是本宮多想。”
柳貴妃的聲音哽咽了:“你們在本宮身邊伺候多年,不會不知道,陛下以前從來沒有因為別的女人,給過本宮臉色看,更別說這樣對本宮了!”
“文貴人那個狐狸精,在陛下心中就這麼與眾不同嗎?!”
“還是說……陛下真的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文貴人比本宮年輕了六七歲,所以陛下心裡、眼裡就只有她了。本宮年紀大了,逃不過色衰愛弛的命運,是嗎?”
翠竹的心也跟著痛了一下,眼眶微紅:“娘娘還不到二十三歲,哪裡老了?說色衰愛弛,這不是無稽之談嗎?”
柳貴妃根本聽不進去,臉上寫滿了悲傷:“本宮十五歲嫁給陛下,到現在已經伴陛下走過了將近八個年頭。本宮陪著陛下經歷了驚心動魄的奪嫡,最終榮登高位。”
“以往陛下身邊有過許許多多受寵的女人,可本宮從未感受過威脅。因為本宮知道,在陛下心中,她們的分量都及不上本宮。”
“如今、如今竟出現了一個與眾不同的……你們不懂,陛下對文貴人,真的是不一樣的……”
說到這裡,柳貴妃的語氣驟然變得狠厲起來:“是姜婉歌那個賤蹄子的錯!是她狐媚了陛下!”
“有本宮在,她永遠別想從本宮這裡,把陛下的心搶走!本宮不會讓那個賤蹄子好過的!”
小偉子很擔心,可他知道柳貴妃的脾氣,只能小心翼翼地勸道:“貴妃娘娘,既然陛下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您就不能再惹他不高興了啊……”
柳貴妃真正在乎的人,只有帝王。
聽到這話,她倔強地擦乾了臉上的淚水:“你說的對。姜婉歌那個賤蹄子,本宮遲早都能收拾!本宮不能繼續惹陛下生氣,更不能失去陛下的心……”
小偉子鬆了一口氣:“娘娘能想明白就好……”
翠竹指了指遠處桌案上的賬本:“娘娘,那這些?”
柳貴妃冷冷道:“良妃成天一副窩囊樣,在後宮不是討好這個,就是討好那個,誰都不敢得罪。”
“能得到協理六宮的權利,已經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了,她還想繼續分本宮的權?”
“將這些賬本都送到鍾粹宮,交給柔嬪!”
不管怎麼說,沈知念也是她這個陣營的人。
權利給了良妃,三個月後還能不能拿回來,就不好說了。但給了柔嬪,便還在自己人手裡。
“是。”
柳貴妃壓下心中那絲淡淡的不爽,繼續吩咐道:“柔嬪在陛下面前得臉,又懷了皇嗣,陛下總會給她幾分薄面。要她想辦法,讓陛下提前結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