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夢見自己第一次來到長陽侯府的時候。
穿著舊舊的衣裙,她站在大門前,即便心中不停的說不要進去不要進去,但手還是不受控制揚起來推門而入。
門後卻不是她熟悉的亭臺樓閣,蜿蜒道路。
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她不由的摒氣繼續往前面走,越往前面走越覺得黑的濃稠。
“滿滿過來。”越觀瀾出現,他穿著霜白的衣裳,似空中懸月。
就在他身後是刺眼的光亮,似引誘她靠近。
明琅看見他不進而退,膽怯從心中升起。
“不,我不過去,我要走。”
她轉身便跑,可無論跑了多遠,越觀瀾都還在那裡,她也在原地踏步。
明琅心中急切,下一秒被人從背後抱得滿懷,沉香襲來,越觀瀾將頭磕在她的肩上低沉說:“抓到你了。”
明琅身軀微微發抖,這次場景變換,回到了那一日西山之上。
這一次她如旁觀者一般,看見越觀瀾隨她躍下懸崖,隨後自己從潭中將昏迷的越觀瀾撈了出來。
她一直吶喊,快走,他是騙子,這是苦肉計,不要相信他。
可夢中的那個自己毫無反應,滿懷愧疚的又小心翼翼對待著昏迷的越觀瀾。
明朗只能被迫看著這一切,突然她感覺臉上有水順著下頜落下,便伸手摸了一把。
她抬頭向空中望去,下雨了,鹹鹹的雨水。
似乎每次不幸都伴有雨,讓她不由開始厭雨天。
......
“世子,郡主大約是高熱之時又被夢魘所困,等喝下這一副解熱湯劑後便會好轉。”
越觀瀾將手放在明琅的額頭之上,原本光潔白皙的額頭,因為發熱,透著病氣的緋紅。
她一直睡不安穩,從回來後更是持續在發高燒,嘴裡說著胡話,閉著眼睛流淚。
她一直在喚著越觀瀾。
“是因為我嗎?”越觀瀾將她被汗打溼的碎髮刮至耳後。
就在這時。
明琅猛然睜開雙眸,她看見入目的夢中人之時愣了,隨後眼中悲慟驚慌:“越觀瀾!”
似乎被嚇壞了,她將越觀瀾抱住,依賴的靠在他的胸前說:
“越觀瀾,我好害怕。”
她並沒有詳細說自己在怕什麼,可在場人都能夠感受到她身上透露出的悲慟。
明琅從來都不是一個黏膩的性子,她甚少露出這般強烈的依賴之情,讓越觀瀾都怔了怔。
隨後抬起了頭親了親她汗津津的臉頰,雙手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不怕。”
隨後他又補充說:“我會讓她們都付出代價。”
越觀瀾說這話的時候,眼眸帶著駭人的戾氣,他手摸著懷中人的背部不斷安撫,隨後想地牢中的陸雲容該被凌遲完了。
明琅緊閉著雙眼,她對此沒有什麼反應,而是過了片刻嗡裡嗡氣說:
“越觀瀾,我今年的生辰你是不是沒給生辰禮。”
此時此刻提起生辰的時候,顯得有些突兀。
“嗯。”
“那你之前給我準備了生辰禮嗎?”明琅離開他胸膛,從那暈染開的淚痕移開眼睛,期待望著越觀瀾。
越觀瀾望著她,明琅沒有問陸雲容或者其他人,更沒有深追此事是否有幕後主使。
她就這樣滿眼笑意和期待,聚精會神等待著她突然在意的生辰禮。
越觀瀾看著心頭柔軟,捏了捏她的耳垂,上面掛著紅珊瑚耳墜,。
“可有什麼心願?我都會為你達成。”
從很久以前,越觀瀾就心中留下誓言,只要明琅不離開,他願意付出所有,滿足對方一切所想。
“真的?”明琅笑容肉眼可見加深,她抓起他衣袖揪了揪:“殺人放火,你也會達成嗎?”
她說著玩笑,越觀瀾凝視著她病容厭厭,將這個玩笑當真:“可以,我為你兜底。”
明琅回視他,偏過頭狠狠打了兩個噴嚏,嗔笑道:
“這樣的大罪,我才不會犯,我還要和你給侯爺敬茶呢。”
她眉眼彎彎,眼眸中是放下過去的坦然:
“這次差點腳踏入鬼門關半步,我是徹底想開了,越觀瀾我們都要朝著前看才行,不能總是走回頭路,沉浸在往事中,那樣只是消磨有限的時光。”
越觀瀾細緻聽著她的話,一字不漏,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