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從文接到飛鴿傳信後，便連夜趕回京城，他衣裳都沒有換，直接在長陽侯府下了馬。

距離成親日也就一天之隔，本應該到處喜氣洋洋的侯府，現在滿是肅靜和陰霾，即便是豔陽日都無法祛除。

他一步不停，朝著薔薇院子大步流星而去，映入眼簾的是坐在屋簷階梯下的越如玉。

她埋頭於臂彎中，而明琅居住的寢室中大門緊閉。

“如玉？”陸從文小心翼翼靠近她，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

越如玉抬起頭，她淚流滿面，妝都花的一塌糊塗。

“陸小狗，哇...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她眼淚流的更兇，抱住陸從文腰部哇哇大哭。

陸從文心中心疼，手忙腳亂將人抱緊，拍了拍她的背：“抱歉，我回來晚了。”

越如玉這是第一次抱他，若是平日陸從文該大笑三聲，可眼下情況讓他唯有更加心疼。

越如玉就這樣哭著，陸從文轉頭看向大門緊閉的寢居室中，他連嘆幾口氣：“如玉，你哥哥在裡面？”

其實不用問，陸從文也知道，越觀瀾此刻一定在裡面，不然如玉就不會坐在這守著了。

越如玉胡亂拿他衣襬將眼淚擦淨，但嗓中還是帶著哭腔。

她轉頭望向那緊閉的門，輕聲嗯了一聲，哽咽說：“琅琅...琅琅還在裡面，哥哥將我們都趕了出來。”

陸從文接到訊息時，那時候的明琅還只是病重，他自然也就不知道現在人已經沒有了。

可就如玉這句話，他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若只是病重，越觀瀾該到處尋找醫治，這裡御醫得站滿了才對，哪裡能是現在這樣？

他的猜想很快得到印證，越如玉哽咽著，又開始落淚。

“為什麼要這樣？明琅昨天早上還和我送走了父親，今日便沒了...她正值韶華，老天為何這樣殘忍！”

“怎麼會這麼快？”

陸從文也猶然覺得發展過快，就算突發惡疾，也該有延緩病症的空餘時間，可明琅這加起來滿打滿算不過兩日。

陸從文試探性問道：“期間可有其他人見血？”

越如玉明白了他的意思，搖頭說：“哥哥來之前，明琅就預料到怕他遷怒其他人，留了話讓他不要傷害無辜之人，哥哥聽後便將我們趕了出來。”

看著越如玉悲慟模樣，就可以想象越觀瀾，他安撫這如玉說：

“我去見見容璋，你和杏兒回院中休憩可好。”

越如玉衣衫凌亂皺巴巴，面容憔悴，眼眸更是腫了很高，一看就是徹夜未睡。

“我不去，我就在這等你們。”越如玉固執拒絕了他的提議，隨後又就著臺階坐下，儼然要等著他們出來。

陸從文現在自然不會強迫她，便囑咐杏兒；“去打水替郡主梳洗下。”又見越如玉嘴都乾的起皮，從新月手上倒了茶給她：“喝水，聽話。”

越如玉看他不容反駁的模樣，伸手接過喝下，然後就催他去見越觀瀾。

“你去試試，明琅...明琅還在裡面。”

陸從文長嘆氣，撩開衣袍便朝緊閉的門而去，揚手敲了敲：“容璋，是我，我能進去嗎？”

理所應當沒有反應，陸從文不再敲門，而是直接就推門而入。

陸從文從進去便是濃厚的藥味，他停在珠簾後，不再進去。

“容璋？我知道你難過，但明琅妹妹真的離開了，你也不能一直將她留在這裡，如玉說她留下遺願讓葬在西山桐花林中，死者為大，你不要拖著她入土為安。”

陸從文到現在都接受不了明琅的死訊，這一切都太過突然，根本讓人沒有一絲準備。

他此次外出便是為兩人準備成親賀禮，卻沒想到變成這樣的結局。

“子集，我回來之時，她便倒在瞭如玉懷中。”

越觀瀾澀然低啞聲傳來，讓陸從文聽後都一怔，竟然是親眼目睹明琅的死去嗎？

就在此時，越觀瀾的聲音又傳來：“她留了很多話，但唯獨沒有關於我的隻言片語。”

越觀瀾食指掠過彷彿閉眼安睡的明琅，他扯了扯嘴角：

“你是在報復我？如果真是這樣，那你贏了。”

可眼下的人並沒有因為他的話有何反應，越觀瀾眼眸斂下，隨後明琅手背上那水珠滾落消失。

陸從文走出去後，越如玉就期待看著他：“哥哥怎麼樣了？”

“再給他點時間。”

陸從文看著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