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琅回到事先安排好的居所時候,她剛進入花廳中便嗅到了飯菜香。
“哎呀,回來了,兩個妮子快淨手了,等我將最後一道魚燒好便能開飯了。”
玄道子頭從小廚房中冒出來,右手上還舉著鍋鏟。
“道長竟然會燒菜?”
明琅有些驚訝,先前和玄道子一起,他除了對酒有興趣外,完全沒表露出對燒菜有何經驗。
“貧道我好歹活了半輩子了,總會幾個小菜。”
玄道子端著紅燒魚上了桌,那魚色澤紅潤,醬香撲鼻,可見手藝不差。
阿九本不想上桌子,但明琅洗手時候說吃飯人多熱鬧,她推辭幾下後就高興坐下了。
明琅看著眼前滿滿一桌,清炒茭瓜,紅果蒸蛋,小炒姜雞,什錦乳鴿當歸燴湯......
玄道子看了下佈局,然後將螃蟹放在阿九面前道:“你有孕,不可再吃特寒的東西。”
明琅從那盤蔥燒螃蟹上收回眼睛:“你怎麼確定是我有孕了?”
玄道子扯了乳鴿腿,撇了撇鬍子,神氣道:
“你進來時候,阿九那妮子恨不得將你捧在手心裡相待,我若還不能確定,豈不是白活了這把歲數。”
明琅燦爛笑道:“多謝道長費心做這些菜了。”
“可不是,貧道宰雞殺魚可費了不少力。”
現在明琅有孕了,吃食就不能再那麼隨意,玄道子想來想去還是得自己掌勺才行。
就回報還這段時日明琅對他的收留好意。
......
隨著有孕時日越長,明琅初孕的各種徵兆越發頻繁,乾嘔,不能見葷腥,連腳踝都些微浮腫起來。
“咳咳,阿九我不吃了。”
明琅將藥膳湯推開,這是玄道子特地為她準備的,現下只能辜負其好意了。
阿九看那碗中幾乎沒變少的湯水,放下後替她拍背道:
“沒想到有孕竟然如此折磨人。”
明琅這幾日幾乎都沒吃下什麼,就算勉強吃下也是去五臟廟遊蕩一圈便吐了個乾淨。
“無妨,大夫說這是正常的,過兩個月適應了便好了。”
明琅替自己順了順氣,然後撐著阿九起身,見她嘴扁著要哭不哭模樣:
“好了,別擔心,若是現在就掉眼淚,我生產之際你豈不是要眼淚哭幹。”
阿九扶著她,嘟囔說:“要是能替你懷就好了,忍痛我最在行了。”
她是暗衛營出身,能吃苦忍痛是最基本。
她孩子氣的話,明琅有些忍俊不禁,屈指彈了彈她的額頭。
“你這般心疼我,以後恐怕得讓孩子認你乾孃才能報答你。”
阿九聽後眼睛大亮,隨後沒說話又見她開啟紅木雕花櫃:
“小姐你這是要出門嗎?有什麼事情交給我辦就好了,你還是在家中歇著。”
明琅看外面日頭正盛,還是將帷幕拿出來遮陽用。
“這件事無法找你代勞,我要去郡主府中見侯爺,必須我親自去才行。”
她改變了主意,必須要同長陽侯當面一見。
阿九見她語氣堅決,上前去給她找了個更輕薄的鵝黃褙子:
“換個外衣涼爽些,那我陪你一起去,我替你打扇。”
兩人很順利來到了郡主府前,但明琅卻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去了後巷的一棵樹下。
她將手上的兩隻風箏交給阿九。
“你將這個綁在樹上,讓風箏飄至高空中。”
這是從前她和如玉晚歸後,需要長陽侯替她們打掩護時候最常用的法子。
在府外綁一貓一狗樣式的兩隻風箏,如玉每次都會說代表了她和自己。
明琅望著畫得憨態可掬的風箏,晃神間想起了如玉,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可還在為她的死而傷心麼?
“萬一侯爺沒有看見怎麼辦?”阿九腳尖一點,便上了樹。
明琅仰頭眯著眼看她綁風箏,篤定道:“他會看見的。”
長陽侯有個習慣,在些固定的時辰時他一定會在水榭中歇息,現在這個時辰便是。
過去了大約一盞茶,阿九聽見了腳步聲,她望過去然後跳了下來。
“小姐,有人出來了。”
那隨從走了過來,指了指那兩個風箏:“這風箏是你們放的?”
得到明琅點頭後,他做出請的姿勢:“我家侯爺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