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貼出去的第二日城中已經是處處討論聲,那些鹽商們對這告示上的條款十分的滿意,五萬兩就能讓翰林學士為自己著書立傳,這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
想想多年後祭祀的時候,祠堂大門開啟,後輩兒孫翻看著自己的傳記,看著自己的生平過往以及功績,在兒孫們崇拜的目光中就是在地下也會開心的。
“去府衙守著,我們黃家要第一個捐。”
黃老闆表示自己要成為淮江第一個有傳記的人。
韓老闆比黃老闆更精明,兄弟兩人一陣商議準備各自拿五萬兩去捐,只說了不高於十萬兩,沒說一家只能一個人捐啊,五萬兩一個生前身後名,千值萬值。
姚家二老爺已經準備了二十萬兩,準備讓家裡幾兄弟都有傳記,同時表示,“朝廷在淮江的第一處慈善堂,必須冠上姚姓,既是價高者得,我姚家自是不懼。”
和鹽商差不的還有什麼布商,金器商,瓷器商,茶商酒商等等都活絡了起來,一個個都準備好了銀錢,準備先累死幾個寫傳記的翰林學士。
年底皇上賜宴,宴席上必須要有他們的一個位置,若是都沒有就算了,但別人都有自己憑什麼就沒有?
誰還沒五萬兩?
在這些商戶的上頭還是氏族,這些有底蘊的門第對著書立傳更是看重,家家戶戶皆是志在必得,衙門口每日前來等著的各家下人越來越多。
有錢的人爭先恐後的想要捐,尋常人家也不願落後,他們不能有傳記,但能在冊子上有個名字也是極好的事,紛紛響應。
“我看差不多了,明日就開始吧?”
唐綱密切關注外面的情況,身心舒暢,他這輩子難得冒尖,這一次也是豁出去了,眼看成功就在眼前,他等不及了。
唐陌攔住了他,“別急,炒菜還講究個猛火,等火燒的再旺些,我會再安排一些說書匠加大力度傳揚,也要再等等那些翰林學士,都是文人,身子骨弱。”
唐綱選擇了聽他的意見,“謹慎些,別出紕漏。”
唐陌看向他,“不少人都說要來見一見父親,父親何不多見見,傳達皇上的旨意,也要為募捐添磚加瓦。”
唐綱覺得有道理,百姓能捐的畢竟是少數,那些個富賈才是重點,若說淮江銀錢有十成,那些富賈就佔了八成,他們但凡手鬆一點,願意多捐一點,就夠許多百姓捐錢的總數。
“你一起。”
唐綱希望能有一個人能幫他,唐陌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就不湊熱鬧了,來的時候我就說了幾次要和我媳婦一起在淮江轉轉,看看景,品味當地的美食,答應了也沒做到。”
唐陌又恢復了他光棍兒本色,“且我最早答應她的是帶她回淮江,好好陪陪她,結果成了來辦差事,這味兒就不對了。”
“所以...”
他又露出了他的八顆牙齒,“父親就辛苦些,體諒體諒兒子,多受累幾日,容兒子清閒些日子。”
唐綱......
這混賬就沒想到他這個當老子也是第一次到淮江,也想到處轉轉,也想領略不同的風土人情?
唐陌笑眯眯的站了起來,“父親忙著,兒子陪媳婦去了。”
見他走的瀟灑,唐綱深吸了幾口,又懷念起了自己的大兒子來,若是唐榮在,他絕對不會因為陪媳婦就耽誤正事,一定會抓住機會好好表現,求得最大的功勞。
回到住的院子,還沒進門唐陌就聽到屋子裡有叮叮噹噹的聲音,輕輕推門而入,見到辛安脫了鞋盤腿坐在床上,用帕子矇住了眼睛,銅板嘩啦啦的從她手裡滑落。
“五十八。”
辛安揭開帕子,抬眼看到唐陌嚇了一跳,“你走路沒聲的,什麼時候來的?”
唐陌笑著上前側身坐在床沿,抓起銅板叮噹兩聲,“大白天關著門偷偷摸摸的,也想練桓弟那手聽聲辨錢的本事?”
辛安沒理會她,數著散落銅錢的數量,最終卻數出來六十枚,不死心的她又數了一遍還是六十,嘆了口氣,“這本事還是我手把手教他的,如今自己倒是不行了,我都練幾天了,始終差一點。”
說著就將銅板歸攏,重新蒙上眼睛,“我就不信了,再來一次。”
又是一陣銅板叮咚聲,側耳仔細聽的辛安最終報了四十七的數,這回又數出來四十六個,氣的仰頭長嘆,“又差一點,氣死我了。”
唐陌表示已經很厲害了,他自己抓了一把試了下,只覺得銅板從手心迅速滑落,自己也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