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旦那樣,餘書緣又重新硬起來,半張臉貼到賀雲肩頸處,撒嬌似的喘。很快,餘書緣求饒地說:“要…要不行了…進來…進來吧…”
賀雲吻他的耳朵尖,低聲說:“今天不操你。”
餘書緣下意識“嗚嗯”一聲,抬眼看他一下,眉心微微蹙著,有些疑惑的樣子。賀雲湊上前去與他親吻,唇舌交纏,餘書緣被吻得軟了半邊身體,他推開賀雲,說話很黏糊:“不做嗎…?”
“嗯,不做。”
賀雲定定地望著他,餘書緣的臉粉撲撲的,聞言乾巴巴地“嗯”了聲,沒有再問為什麼。賀雲駕輕就熟,兩手並用,手腕翻飛,很快就將兩人送到快感的頂端,先後射了出來。
好像只是一次沒做,算不得什麼大事,但賀雲下意識地延長了這種試探,在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中,他都沒有率先提出性交。
於是從第二次開始,性質就變了。賀雲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荒謬與執著,正如他沒有意識到自己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對餘書緣的不安——他害怕餘書緣只是被動地接受自己的追求與愛。
很久以後賀雲會為這個決定感到遲來的後悔:他不應當試探餘書緣,錯誤地將“主動”當作是愛的標誌,並由此期待得到餘書緣的答案。愛不是隻有一種,愛的表現形式多種多樣,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試探之意,而餘書緣卻敏銳地全盤接收——一旦他接受成為自己的一部分,就很難再吐出來,從餘書緣的角度來說,這條猜疑鏈的源頭應當是賀雲:是他先不信任餘書緣了。
信任的高塔像是一塊塊積木搭建而成,一旦抽去一塊,短期內雖然不會坍塌,但你來我往間,總有一天,某塊積木的失去就使得整座塔功虧一簣。
賀雲和餘書緣就是這樣。
於是,明明只是一場無心的試探,不知為什麼變成性愛上的冷戰,進而延伸成了真正的冷戰。之前還甜蜜親吻過的愛侶,忽然形同陌路般,走到岌岌可危的、分手的邊緣。
餘書緣一旦冷起來是非常可怕的,像臺只會執行命令的機器切換成不眠不休的工作模式,一旦要那樣,賀雲就再也沒有容身之地了。
賀雲彼時太年輕,於是感到異常疑惑:或許這一面才是真的他,或許他也沒那麼在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