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觀察著夢子,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說道:“畢竟那個孩子有些個性的方面,確實和你的興趣類似。現在看?來,恐怕我還無法?看?穿人的內心。”
“……是麼。”
好的,果然?還是有點問?題的。
她的品味在別人眼裡已經到了會?被一顆腦子吸引的程度了麼?
腦君確實有些邪門的幽默感,但是自己喜歡的不是攻略物件的病情啊……大概。
“我覺得我的興趣沒有問?題。”夢子說,紅梅色的眼睛彎了彎,“天元大人……你確實知道羂索的事呢。”
甚至還會?用“那孩子”這種說法?。
更加微妙的應該是天元本人吧……?
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術師點頭,往茶杯裡又添了一點茶水。
“羂索為了自己的興趣,會?做出什麼都有可能。他?和我一樣……不,他?比我關注你的時間要更長。不過,你想?知道的是別的吧。”天元說道,雙手抱臂,似乎有些困惑:“夢子,你收集宿儺的手指是為了什麼?”
“一定要有什麼目的嗎?”
夢子把茶杯在手中?輕輕轉了一圈,注視著杯子裡旋轉的茶葉,慢悠悠地說:“我只是單純地為了發洩不滿和仇恨哦。畢竟其他?人會?死嘛,只能依靠自己了呢。”
說出這些話時,夢子的語氣也非常溫柔,輕聲細語的樣子彷彿是在和親密的友人閒聊。
就像妓夫太郎一樣。
啊,妓夫太郎的性格也很好呢……記仇真?是個好習慣啊。
畢竟以前的自己,無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殺掉宿儺嘛。
欠自己的傢伙,一筆一筆記下來的話,就可以讓他?們在死前好好數數自己欠了多少債了……記仇和討債,這是羅生門最有名的妓夫擅長的事啊。
“……”對面的天元,保持了沉默。
像天元這種活了太久太久的人,為了維持守護這片土地的結界、親手奪走過星漿體性命的人,恐怕已經並不把他?人乃至自己的性命看?得多麼重要了。
夢子並不期待天元能夠理?解這種心情。
她能夠從面容已經老化得詭異、臉上長了四?雙眼睛的天元眼中?,看?到一種只有獨自封閉漫長時光後才會?形成的、腐朽的遲鈍感。
天元大人,咒術界的“神”,獨自在薨星宮苦苦堅守著術師和詛咒平衡的、千年的術師。
為什麼咒術界的這些人,會?覺得只要給天元換一具身?體就好了呢。
真?是想?不通。
人的心是會?枯萎的。
“無法?看?穿人心”的天元……枯萎只有身?體嗎,還是說這個人的知性,已經快要感知不到人心了呢。
“天元大人。”
夢子的臉上慢慢揚起了那種甘甜的微笑?。
她撐著桌子湊近了一點。
“你對我的事應該很感興趣吧……?要不要交換秘密呢?”
夢子把下頜搭在手背上。
柔和的聲音含著笑?意?,和髮絲間的香氣融合在一起。
“交換了秘密以後,我們就是友人了……我會?幫助你的。”
天元愣了一下,似乎從來沒有人說過這種話:“幫助我?”
夢子“嗯”了一聲。
黑色的髮絲下,紅色眼睛裡像是盤旋著朦朧的黑色的霧氣。
“只有自己一個人,被留在這裡這麼久……很難受吧。”
在只有咒術構築的純白結界裡,曾經吞食了未婚夫的鬼喰姬,無比溫柔地說道:
“如果想?要結束這種痛苦,又沒有辦法?做到的話……可以讓我來幫你做到哦。
“……我來殺死羂索,殺死宿儺……然?後,殺死你。”
綺麗謝花幻夜
“我來殺死你”。
已經存活了千年的術師, 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話,並且、說出口的人似乎是認真的……於是臉上的表情空白?了。
“……”天元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的術式是「不死」,就?算你想那麼做, 也沒有用的。”
無論是什麼術式都沒有辦法殺死天元。放著身體?不管、一直老下去的話, 最有可能的情況恐怕也是失去人類的知?性, 異化成咒靈或者是類似天地一樣的意識體?。
誰也不知道那樣的天元是否還是站在人類這一邊。
所以哪怕要犧牲無辜的星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