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眼神微微下瞥,紅梅色的眼睛半垂,幾乎窺視地看著自己的未婚妻。
夢子變得更加美麗了。
豔麗的、黑色的長髮,總是含著薄霧的雙眼,細膩的面板和嘴唇。
除了金錢和名譽,還有什麼可以吸引夢子呢?
突然冒出來的小鬼,對夢子說‘不用來’……別開玩笑了。
屋外是寒冷的積雪,屋內又燃起許多火盆,將房間內燻得十分悶熱。
夢子溫聲細語道:“無慘剛才的眼神,很冰冷,很可怕。”
“有什麼可怕的?”
黑髮青年用微啞的聲音問。
無慘來到她身前,蒼白修長的手像蛇一樣貼過來,捧起她的臉,語調近乎輕柔:
“其他人要更好嗎?
“五條,藤原,或者還有其他的男人,女人……要比我更吸引夢子嗎?”
他的手很冰。
在昏暗的房間中,明亮的白色光線只能穿過布簾的縫隙鑽進來,更多則靠火盆的光亮照明,未婚夫蒼白的臉卻依然看不出血色。
因為久病,他的眼底還有著病色的青黑眼圈。
蜷曲的黑髮,紅色的眼瞳,色彩對比極強,幾乎比手中的梅花更加艷麗。
“告訴我,夢子。”
就像他的聲音,充滿了無形的、親暱的誘惑。
……夢子喜歡這樣。
“無慘,”
她輕輕把臉貼進他的掌心。
“今天鬼舞辻大人對我說,婚約解除了哦。”
無慘呼吸略停,俊美蒼白的臉上,神情突然空白了。
啊……
這個樣子,也非常喜歡哦。
夢子微微笑了。
外界的聲音好像也消失不見。
有那麼一瞬間,無慘什麼都聽不到,過了很久,才勉強張了張嘴,聲音沙啞:
“為什麼?”
“嗯……為什麼呢。”
黑髮的少女依然是那副如在夢中的狀態。
似乎一切對她來說,都只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幻夢:“鬼舞辻大人說,我是個好人,希望我可以得到幸福。”
幸福。
父親和那些人一樣。
他們以為自己是什麼人?
居然對夢子說出那樣的話……
明明知道,失去夢子的話,他就會死——
全部——
全部都——
“……”
咬緊牙,壓抑地呼吸。
夢子安靜地仰頭,溼潤的黑瞳靜靜望著他,像是在觀察什麼、期待什麼。
你在想什麼?
你想要看到我怎麼做?
……很中意嗎?現在的這個表情。
安心,憎恨,絕望,痛苦,憤怒。
全部扭曲在一起,變成胸腔中翻湧的、狂烈的火焰。
他是什麼時候抱住了夢子呢?
不記得了。
嘴唇是什麼時候貼近了她呢?
想不起來。
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無法再忍耐,急切地追尋著那甘美的吐息。
悶熱的房間中,溫度驟然變得難耐起來。
……夢子。
夢子。
一遍一遍,重複著。
焦渴到幾近疼痛的呼喚,伴隨著熾熱的喘息、繾綣的吸吮。
“你得和我一起。”
“——【永遠】。”
被唾液打溼的雙唇,在熱烈的糾纏中,吐露了貪婪的、名為“愛憎”的詛咒。
無魘鬼餐箱庭
無慘的身體很虛弱。
即使是單純地親吻夢子的雙唇,也讓他難以承受地顫抖起來。
蒼白的面頰染上病態而豔麗的緋色,渾身都在發燙,溼粘的喘息不停噴灑在她的臉頰、嘴唇和耳朵上。
“夢子……”
呼喚的聲音都帶著一點溼溼的顫音。
夢子凝視著青年,在這張充滿久病鬱色的臉上,看到了因為自己而升起的、深暗靡豔的神情。
喜歡。
好喜歡。
她喜歡在親吻時,看到對方因為略微失控而流露出的,扭曲而煽情的臉。
上一週目也是、現在也是……每一次、每一次接吻,都很喜歡。
但是不可以太貪心。
“呼吸太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