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血的,夢子的香氣。
充滿了無比的誘惑力。
夢子。
夢子……
無慘一遍遍嗅聞衣袖上的血漬,又顫抖著低下頭。
深深地、深深地吮吸。
心神俱震。
他像個數十年沒有喝到水、即將渴死的迷途旅人,埋在布料間,痴迷地汲取著夢子的血,喘息著,眼睛發紅。
陰暗的,粘膩的,無比焦灼的渴求,全部交纏在一起。
夢子穿過走廊,在無慘的房間門前停下。
紙拉門上只倒映著她自己的黑色剪影。
今天的晚餐似乎不太合未婚夫的胃口。他沒有吃那些炙肉,一個人離開後便待在房間深處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無慘,我可以進來嗎?”
她坐在紙拉門邊,輕聲對裡面說。
很久之後,房間深處都沒有傳來回應的聲音。
夢子伸手,輕輕拉開門——
裡面空空蕩蕩,滿室黑暗,一個人也沒有。
不在嗎……
他去哪裡了呢?
不過也沒有非要找到人不可。夢子轉身,打算沿著走廊離開時,一行系統文字彈了出來。
[夜半時分,你聽到無人使用的房間裡傳來奇怪的聲響。似乎有人在呼喚自己,應該怎麼做呢?]
……要去嗎?
夢子的雙腿凝滯了幾秒,跟隨指引邁開腳步,無聲無息來到一扇門前。
這裡本來是沒有使用的房間,現在卻有人。
“夢子。”
熟悉的聲音呢喃著自己的名字,聲音沙啞,夾雜著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焦渴。
對方的身影被燈光映照成黑色的剪影,倒映在紙拉門上,顯得模糊又詭麗。
昏黃的燈光,黑色的人影,柔滑迷人的嗓音……隔著門,只能靠這些去辨認對方的身份。
那個人影,和記憶中的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要開門嗎?]
【是】
“唰——”
夢子拉開門。
“無慘,你在……”叫我麼?
欲出口的話在看清屋內景象時戛然而止。
地上散落著血跡乾涸的繃帶、紗布,刀柄沾著暗色痕跡的刀……她優雅的未婚夫,此刻伏在地面的靛藍色單衣之中,迷戀地吮吸上面凝固後又被打溼的血漬。
……他在做什麼?
“無慘?”
夢子看著房間裡面色殷紅的青年,輕聲問:
“你怎麼了?”
她認得出來,對方懷裡的是她的衣服——上面沾到了一些手被割傷後的血。
那麼,旁邊那些繃帶,也是她的麼……?
無慘似乎終於發現了她。
未婚夫睜開眼,從衣物上抬起頭,黑髮散亂、蒼白的面頰上沾著紅色的血痕,紅瞳中的神采令人有些發毛:
“夢子……你在找我啊。”
如往常那般誘惑沉醉的低語。
夢子的目光從地面那些被吮吸過的繃帶上移開,落在他臉上:
“你看起來不太好。有哪裡不舒服嗎,無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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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好?”
無慘重複了一遍她的說法,像是否定什麼似的搖頭:“不對不對不對……”
他撐著膝蓋,從地上站了起來。
靛藍色的衣袍散落在腳邊,無慘紅梅色的眼瞳看向了夢子,臉上勾起艶麗無比的微笑。
“我現在非常好,不能再好了。”
不。
明顯很有問題。
這麼亢奮的樣子……難道未完成的藥會讓人high起來麼?
還是說,他在因為自己的血興奮呢?
夢子審視著面前的未婚夫,謹慎地保持了沉默。
對方似乎也並不需要她做出反應。
燭火忽的閃了閃,又熄滅,房間頓時陷入黑暗之中,只有慘白的月光照在青年沾血的臉上。
“夢子,你果然與凡人不同。”
無慘的聲音和白天時並沒有多少區別,只是聲色更加優美、語氣輕柔到怪異;似乎被深沉的夜色包裹著,變得神秘而令人心悸不已。
“你重視的那個醫師非常出色,他的藥不僅僅是有效,還讓我變得不一樣了。”
力量增長到可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