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完場,四嫂和福嫂回家喂家畜,蘇婉家就十幾只雞,她不想跑,乾脆四嫂一同餵了。反正倉房開著,找東西方便。
蘇婉也沒閒著,她轉著場院邊的大田坎給騾子割草。田坎鹽鹼大,長什麼都費勁兒。水貝草就別想了,只有一尺高的蘆草。蘆草挺嫩的,蘇婉一點也不嫌它。一圈下來,湊齊一大捆。
她先給歇著的兩個騾子喂,“你們可幸福了,今天別家的大傢伙吃的都是乾草。”
“咴咴!”看,騾子都知道攀比。
第二場碾完近七點,離天黑還有一個多小時,時間特別趕,大夥顧不得聊天,埋頭收拾起來。
同樣先將麥稈抬出去,然後用刮板刮。刮板是起場專用工具,能省不少力,自己做就行。將兩塊橫長豎短的木板對一起,用兩根木棍固定好即可。木棍要超出木板一尺長,方便人護著。最關鍵的,要打磨光滑,不然起糧食會蹭掉皮,小麥還好,葵花起了皮不僅賣不上價錢,收購的人也極少。
陸焱手巧,做出的刮板特別好用。往年離得遠,蘇強用不到,現在根本不用蘇婉謙讓,直接拴繩,將另一頭套在自家騾子上。
蘇強前面趕騾子,陸焱和蘇福一人護一邊,刮板傾斜60度,麥子被帶著走起來。若想一次多刮些,角度還可以放大些,就是比較累。
兩場的麥子比較厚,蘇強先從中間颳了一道,將麥場一分為二,堆兩個麥粒堆。先緊著一個堆,從邊上往中間推。四嫂拿木掀(跟鐵鍬樣子一樣,不過是木頭做的,特別輕)將刮板堆到附近的麥粒往起鏟,沒一會兒累得直喘氣。
蘇強跟她換了個位置,趕騾子相對輕鬆些,反正她也會趕,不誤工。蘇婉和福嫂比較菜,福嫂拿了個小耙子,翻了個頭,齒朝上,把陸焱他們拉過剩下的往前推,儘量多聚一些,值當用刮板再刮一次。蘇婉拿大掃把跟她身後掃。
因為是第一場麥子,場院的土比較大,糧食沒見多少,土到掃了不少。但不掃還不行,誰能知道里面具體藏了多少麥粒。蘇婉邊掃邊愁上了,土多了揚場可費勁兒了。
碾麥子三家朋夥,但揚麥子是自家管自家的,她不頂用,受累最多的反倒是陸焱。心下有些愧疚,卻沒啥好辦法,聯合收割機那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哎哎,你別往我鞋子上掃啊!”福嫂側頭瞪了眼蘇婉,這布鞋雖不是新的,但她也洗得乾乾淨淨的。
蘇婉回過神,一臉詫異,“咦,你怎麼才在這兒?”
“你以為推它很容易?看,我的手都紅了!”說著丟掉耙子把,伸手給蘇婉看。
“我的也紅了!”蘇婉回敬她一雙手,白嫩的手都是紅痕,比福嫂顯眼多了。今天是給自家碾,但明天就輪到福嫂家,都是換工的,根本沒必要看她臉色。
“哎呀,你的手怎麼一點繭子也沒有?”福嫂一驚一乍地叫道。
是不是跑偏了?蘇婉收回手,彎腰拿起耙子,“我面板好。”
福嫂癟了癟嘴,“切,還不是不幹活。”
知道還問,這不自找虐嗎?
:()年代空間:病弱美人被迫鹹魚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