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有糧卻攔住了老妻,他比較冷靜,心思也多。
他想起年前陳氏說過的,靠著孃家賣木炭的事,莫不是就是靠著這個發了財,才有錢買起了騾車和送三個孩子上學?
雖然二房的那三個也是他的親孫子,按理說能去讀書識字他也應該跟著高興。
可人的心總是偏的,他多年來一心一意託舉著大房的子孫,沒有將二房看到眼裡。
此時見到不被自己重視的幾個孩子卻能去讀書,而大房還有兩個親孫子閒在家裡,他就跟老妻一樣難受。
難受的是為什麼能讀書的不是大房的孫子,為什麼本該受窮的陳氏卻發了財!
劉有糧叫了二孫子長興過來:“去你二叔家,把你二嬸叫來,就說我有話問她。”
他原本想用老婆子的名義叫二兒媳婦的,但是想到上次倆人的那一番爭鬥,已經是跟撕破臉差不多,用老婆子的名義未必能把人叫來,乾脆就直說是自己的意思。
他相信,不管她們婆媳關係如何,他這個公公在陳氏跟前,還是多少有一些威嚴的。
長興步履有些沉重的出了門。
他自然也聽說了二嬸家的三個堂弟都去鎮上唸書的事,心裡百感交集。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啊,卻落到了一貫被他瞧不上的三個小崽子身上。
為什麼二嬸突然就能送孩子去讀書,還是三個一起去,而不是隻讓長平一個人去唸呢?
一時間,長興有些妒忌甚至是嫉恨這三個堂弟了,甚至巴望著,爺能出手阻止他們,最好大家都不去唸書,都跟他一樣!
陳翠聽到拍門聲,開門看到是神色陰鬱的長興,就知道肯定沒什麼好事。
果然,“二嬸,爺讓你回老宅一趟,他有事找你說。”長興說道。
“你爺說是啥事了嗎?”
其實,陳翠差不多能猜到應該是跟自己送幾個孩子上學和買騾車的事有關。
畢竟這些天自己帶著幾個孩子進出這事瞞不了人,一個村的都看著呢,老宅的人又不是瞎子聾子,早晚會知道。
其他人就算眼紅嫉妒,也最多就是在背後說幾句算話,而老宅的人卻是真的能做點什麼。
就劉有糧那兩口子的尿性,見到原本應該落魄寒酸的二房居然這麼抖了起來,不跳腳才怪。
尤其是老周氏,那更是一個心性扭曲的,明明是二勇是她親兒子,長平幾個也是她親孫子,可那老婆子就是見不得他們好,彷彿只有二房一直落魄下去,才能證明他們當初薄待二房的事沒有錯。
如果二房一直沉寂窮困下去,他們興許會說,看吧,我就知道他們這一房是扶不起來的,所以才沒有把寶押在他們身上。
可二房一旦有了上升的趨勢,甚至發展的超過了老宅,那不就是說明了他們當初選擇扶持大房是錯誤了麼?
那他們就該不痛快了!
陳翠心裡有了數,就抱上歲歲跟著長興一起去了老宅。
她進了院子,便看見劉有糧一臉嚴肅的坐在堂屋裡,倒是不見老周氏。
“爹,您找我何事?”陳翠平靜地問道。
劉有糧冷哼一聲,“你最近又是買騾車,又是送三個孩子去上學,可是在村裡大大的出了風頭,我以為你將我跟你娘都忘了呢!”
陳翠心中明白,這是來興師問罪了,她不卑不亢地回應道:“爹,這話從何說起?我怎麼會忘記您跟娘呢?”
“我問你,辦這些事的錢從何而來?”劉有糧質問道。
“幫我孃家燒木炭賣木炭所得。”陳翠照舊用老託詞。
“你既有了錢,為何不想著孝敬我跟你娘?”劉有糧理直氣壯道。
“爹和娘身體康健,大哥大嫂孝順又貼心,兒媳是個粗笨的,只會照看幾個孩子,也幫不上什麼忙,就不多往您二老跟前湊了,您放心,該給的養老糧食和銀子,年底我會送過來的,不會短缺。”
分家的時候有約定,劉文德得了大部分家產,負責贍養二位老人,劉二勇每年年底給老人兩百斤糧食和八百文錢,算是他該出的那份。
去年該給的,一分家他就從應得的東西中扣除給老宅了,今年才剛開始,還遠遠不到該給孝敬的時候。
劉有糧見二兒媳滴水不漏,心下有些惱怒。
隨即,他心思一轉,就又問:“你今年秋冬還燒木炭麼?”
陳翠心中冷笑,這看來是打上了她燒的木炭的主意啊,她便回道:“這要看我孃家那邊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