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陳翠將孩子們送到學堂,就趕著騾車去了縣城,去了楚記雜貨鋪。
“楚老闆,好久不見。”
陳翠笑吟吟的跟此時正守著櫃檯的楚老闆打招呼。
楚老闆見到帶著孩子的陳翠,也是滿面笑容,連忙從櫃檯裡拿了塊糖遞給歲歲:“有陣子沒見,這孩子真是越長越好了!”
歲歲見到遞來的糖,本想立刻伸手去接,但是快碰到糖的時候,又把手縮了回去。
她仰頭看著娘,小臉上滿是徵詢之意。
陳翠這才點點頭:“既是楚老闆給的,你就接著吧,還不謝謝人家!”
小丫頭眼裡立時就閃現出喜悅的光芒,細聲細氣的說了聲:“謝謝!”這才伸手把糖接過來。
楚老闆有些納罕,這還沒櫃檯高的丫頭,竟然就這麼懂規矩,知道不隨便接旁人遞給的吃食,這可真叫人意外啊!
他輕輕撫了撫歲歲的小腦袋:“真乖!”
最重要的是,這劉大嫂明明就是一個普通農婦,竟然能把孩子教的這麼聽話,更是非常難得。
“劉大嫂,您今天過來看上啥了儘管拿,老楚我一定給您個成本價。”
楚老闆笑呵呵的說道。
陳翠也報以笑容:“那我就不客氣了!”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生意人的嘴裡所謂的成本價,聽聽就得了,能優惠一二就不錯了,不賺錢賣貨,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生意人就是這樣,整天迎來送往,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每個顧客都是他的熟人,每人都給“成本價”。
陳翠還真有些東西要買,首先就是稱了十斤鹽。
鎮上雜貨鋪的鹽品質實在太差了,楚老闆這裡雖然也不怎麼樣,可比起鎮上,還是強多了。
楚老闆正在往罈子裡裝鹽的時候,陳翠就狀似無意的跟他閒聊。
“城裡新開的那家百果坊不知是誰家的,鋪面好氣派,裡頭果子居然還用冰鎮著,可真是大手筆,也不知是誰家有這等財力!”
陳翠感嘆道。
這個問題楚老闆剛好知道,見陳翠議論,忍不住將自己所知說了出來。
“你這可真是問對人了,我那小舅子就在衙門裡幫閒,那店剛一開訊息就傳出來了,那可是咱們縣令夫人的買賣,能不氣派嗎?”
楚老闆壓低了聲音說道。
陳翠心中訝異,不由問道:“咱們縣令老爺不是說為官公正,清正廉明嗎,怎麼他的夫人……”
她這訊息也是村正說的,先前談到玉米種植的時候,劉有才說新上任的縣令是個實心做事的,跟先前的官都不同,因此他才對這種新糧食報以很大的期望,希望屆時能靠這個在縣令跟前出頭。
楚老闆嘿嘿一笑:“咱們縣令老爺自然是這般,自他上任以來,市面上清明不少,我們這些做生意的頭上也少了許多盤剝,雖然有些錢還是要交,但是衙門裡的人不像過去那樣亂要錢,瞎勒索了。”
“那咱們縣令老爺還挺好的,是個清官,可縣令夫人這是……”陳翠心裡疑問。
“你道咱們縣令老爺為何不把這些錢看在眼裡,全是因為他有個有錢的太太呀,據說縣令老爺出身一般,也是苦讀出來的,可他太太孃家卻是蜀中鉅富,又是家中嫡女,嫁妝比一縣之地的首富家資都要多,有了這種岳家,老爺自然不需要靠著盤剝百姓來弄錢,人家是要往上走的,要的是政績,愛惜名聲,不會讓身上有了汙名,耽擱了升遷之路。”
楚老闆好容易遇到個願意聽他講這些的,自然是知無不言,言之不盡,喝了一口涼茶之後,又接著說道。
“咱們縣令太太自小錦衣玉食,吃穿住用無不精細,開那個果子鋪也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日常吃用和打發時間罷了,真想要掙錢的話,也不會放著這麼好的位置,只開個果子鋪了,要開也是酒樓綢緞莊之類的呀!”
那家果子鋪他也曾去過,生意也就那樣吧,縣裡頭有錢的人家就那麼些,也不可能整天去買果子吃。
要是他有間位置這麼好的鋪子,定要開個全縣最大的雜貨鋪,進的貨又多又全,讓大傢伙都來他店裡買東西。
陳翠聽到這些,倒是對縣令和縣令太太心裡有了模糊的印象。
這不就是一個出身窮苦的讀書人和有錢老婆的故事麼,簡單來說就是鳳凰男和富家女的故事,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這種事情都不少見。
陳翠不由感嘆道:“那咱們縣令太太可真是掉到福窩裡去了,家裡有錢,夫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