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家三少爺就是出自先前救了福佑,家裡開醫館的那個劉家嗎?”
聽了心腹齊嬤嬤的回稟,太后明顯的察覺出了問題,不由問道。
“是的,據說這位三少爺跟郡主談的十分投機,可以說是一見如故。”齊嬤嬤不卑不亢的答道。
“福佑這孩子冰雪聰明,又體貼可人,很難讓人不喜歡。”太后嘆了一口氣,語氣悠悠的說道。
她知道了福佑身子好轉,十分高興,本想年前跟皇帝商量下她的婚事,趁著召見臣子的機會,見見那些青年才俊,從中給福佑選出個合適的夫婿來。
可如今看來,這孩子似乎有自己的打算吶!
福佑回了自己位於壽康宮的小跨院,脫去了大衣裳,卸去了繁重的簪子和首飾,略微梳洗之後,就躺到了床上休息。
雖然她的身子確實好多了,可那也是跟之前相比。
她病了十幾年,身子裡積攢的那些雜質沒那麼容易去除,跟尋常人相比,她的身子依然很弱,只是不會像過去那樣,走幾步路就喘不上來氣而已。
陳嬤嬤悄悄過來回稟:“您猜的不錯,秀珠被齊嬤嬤叫去了。”
福佑郡主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原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那天劉長富來王府,她故意讓秀珠在邊上伺候,也是有意為之。
秀珠是跟著她出宮回王府的宮女之一,她當然知道秀珠是太后的人。
事實上,整個院子裡伺候她的宮人,除了陳嬤嬤之外,其餘都是太后名下的人。
她雖然也有著郡主的身份,看似金尊玉貴,可在這宮裡,永遠是客居,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地方,也沒有屬於自己的人。
她想嫁入劉家,嫁給劉長富,這事當然不能由她自己說出口,只能透過這種辦法告訴太后她老人家自己的意圖,至於她會不會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福佑對此有六、七分的把握。
自己既然已經將意圖表達的這麼明顯,太后但凡對自己有幾分真感情,就會好好調查考慮,不會再隨意給自己指婚。
而自己婚事最後肯定繞不過皇帝,劉家對於皇帝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劉家草根出身,沒有根基,沒跟朝廷裡各方錯綜複雜的勢力有過多的牽連,且三個男丁還算爭氣,都是進士出身,這在近年來,越發重視寒門子弟的皇帝眼裡,就是一門不錯的指婚物件。
將自己賜婚給劉長富,既能很好的安置自己這個孤女,又能展示他愛才惜才的帝王風範,何樂而不為呢!
這些都是福佑一開始就謀劃好的,雖然她有很大的把握事情大概會這麼發展,但是究竟能不能成,最終還要看太后和皇帝的意思。
她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縱然她身份尊貴,錦衣玉食又如何,還不是事事都要被操控,無法自主麼!
今年衙門放假的日子比較早,從臘月二十四開始就不用去點卯了,年後正月初十才重新恢復辦公,這也就意味著,今年過年放假的時間有半個月之多。
家裡那三個原本日日都要出門上差的男人突然閒了下來,長平和長安自然是抽空陪陪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各個家庭和樂,相比之下,就顯的長富形單影隻了。
往年這種時候,他倒很是能自得其樂,不是去訪友,就是去逛街,總是一副很閒適的樣子,今年倒是沒有了從前的瀟灑勁,反倒顯出幾分落寞來。
陳翠見了小兒子這樣子,心下暗自嘀咕,這就是單身狗的悲哀啊,人家都是有家有口的,就你一個人,孤單不?寂寞不?
唉,可惜啊,他看上的是皇家郡主,自己真的無能為力啊!
陳翠也不知道是為了讓兒子得償所願還是為了讓自己死心,她甚至還暗搓搓的去找張若梅打聽了,如果想讓福佑郡主給自己當兒媳婦的話,這事有沒有可能?
她沒忘了張若梅當時震驚又意外的眼神,那簡直是在說,你在想啥好事呢?
這京城裡,想讓福佑郡主當自家兒媳婦的太太們不知凡幾,雖然這郡主病歪歪的,還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可她嫁妝豐厚啊,那是一座王府幾代人的積累啊!
“郡主的婚事,連皇后說了都不算,必須太后和皇上點頭,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說動這二位,讓他們選你家老三麼?”
兩人關係在這擱著,張若梅說話也不繞圈子,直接就這麼反問了出來。
陳翠也知道自己這麼問,好似太不自量力了,尷尬的笑笑:“我就是隨口問問,隨口問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