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雲曦宮後，餘浟蘺將自己剛才做的赤豆圓子端給了雲曦城。

“這是浟蘺剛才做的赤豆圓子，你嚐嚐。”

雲曦城聞言，接過了餘浟蘺手中的赤豆圓子，淺嘗了一口。赤豆圓子有些涼，餘浟蘺應該等了他很久。

但云曦城依然淺笑著回答道：“很甜，和以前一樣。”

餘浟蘺聞言，嬌美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淺淡的笑容。而後，她又遞給雲曦城一塊桃花糕。

“這是浟蘺做的桃花糕，你也嚐嚐。”

“好。”

桃花糕的樣子很精緻，還帶著一絲桃花的清甜。

但云曦城只嚐了一點。

看到雲曦城並沒有將桃花糕吃完，餘浟蘺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這時，雲曦城忽然平靜的詢問餘浟蘺，“浟蘺，這應該是你最後一次為我做甜食了吧？”

餘浟蘺聞言，神色微微一窒，卻並沒有回答雲曦城的問題。

餘浟蘺的沉默似乎已經印證了雲曦城的猜測。但云曦城的目光中並沒有一絲慍怒，反倒多了幾分釋懷。

靜默半響後，雲曦城看向了雲曦宮院子中的那株桃花樹。

“浟蘺，這株桃花樹是我特意從人間帶到雲曦宮的。”

“也許是雲曦宮中太過淒寒，每晚桃花樹上都有桃花落下。”

“直到今日，我忽然覺得也許我不該將它帶到九重天闕。”

雲曦城小聲囈語完，忽然看向了坐在自己身側的餘浟蘺。但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朝餘浟蘺緩緩伸出手。

雲曦城的舉動不禁讓餘浟蘺有些意外。她遲疑片刻後，還是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雲曦城的掌心中。

既然已經決定離開，最後任性一次也好。

餘浟蘺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云曦城很清楚，餘浟蘺今夜在與自己道別。

也許，正如神諭的預示一樣，相互遺忘才是他們最終的結局。

今夜，雲曦宮中滿室旖旎。

層層紗幔之後，纏綿悱惻，風月無邊……

歡愉過後，雲曦城溫柔的輕撫著餘浟蘺烏黑的長髮。

他深情的凝望著餘浟蘺，在心中糾結片刻後，最終還是問出了那個一直想問，卻又不敢問的問題。

“浟蘺，你還愛我嗎？”

“不愛了。”

“那你恨我嗎？”

餘浟蘺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緩緩合上了雙眼。

沉默半響後，餘浟蘺極其平靜的說了一句。

“曦城，我累了。”

這一刻，雲曦城似乎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她不愛他，也不恨他。

她只是想忘記他，僅此而已。

此時，雲曦城清俊的臉頰上漸漸浮現出一絲釋懷的笑容。

他緩緩收回了輕撫著餘浟蘺長髮的那隻手，小心翼翼的給餘浟蘺蓋好了被褥。

雲曦城並沒有說什麼，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餘浟蘺後，便轉過身背對著餘浟蘺。

餘浟蘺此時並未入睡，察覺到雲曦城轉身後，一滴眼淚從微合的眼眶中緩緩流出。

也許，今夜過後，自己與雲曦城的緣分便到此為止了。

餘浟蘺也不知道現在應該想些什麼，是即將自由的喜悅，還是離開雲曦城的傷感？

餘浟蘺思忖片刻後，便停止了糾結。

今時今日，這些情緒都已經不重要了。

……

餘浟蘺次日醒來時已經是巳時了。此時，雲曦城正坐在雲曦宮的院子中撫琴。

他的琴音似乎有些傷感，卻又隱隱帶著一絲釋懷。

餘浟蘺穿好衣服後，直接離開了雲曦宮正殿，走到了雲曦城身邊。

但她並沒有輕喚雲曦城的名字，只是安靜的站在雲曦城身側聽他撫琴。

一曲結束，雲曦城從座位上緩緩起身，溫柔的對餘浟蘺說道：

“明日我有事要離開雲曦宮。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記得照顧好自己。”

這段時間，雲曦城從未告訴過餘浟蘺他要去哪裡。

今日卻直接將自己離開的訊息告訴她，餘浟蘺大概已經猜到了雲曦城的言外之意。

她平靜的凝視著雲曦城，靜默半響後，輕輕應了一聲。

“好，浟蘺知道了。”

此刻，餘浟蘺嬌美的臉頰上浮現出了一絲溫柔的笑容，可那雙清亮的眼眸中卻有淚光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