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採臣飽餐一頓,便躺在草蓆上休息,很快就進入了夢鄉,林墨靠著閉目養神,保持著警覺。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陰風突然吹進寺廟,將燭火吹滅,林墨猛地睜開眼睛,手持桃木劍站了起來,警惕地環顧整個蘭若寺,在房頂和樓下發現了七十多具乾屍。
這些乾屍死得有些年頭了,都是被吸乾了精魄的人,屍體被隨手一扔,又因為這裡陰氣深重,妖氣濃郁,再加上這些人心懷怨念,死後就都變成了屍鬼,只要一旦碰觸到月亮就會甦醒,但一被太陽曬到就會化為灰燼。
林墨折了十幾個紙人,用血他們身上畫著符保證不會被幹屍撕爛,隨後點在他們的眼睛上。
“把這些乾屍搬到這裡來。”
一聲令下,十幾個小紙人頓時忙活起來,分頭行動,不出一會兒,乾屍就被運到了林墨面前,隨後手拉著手把它們圍在一起。
這些乾屍本來一動不動的,但是被月光一照,那空洞的眼眶中,突然閃爍起幽綠色的光芒,嘴巴微微張開,一股股令人作嘔的屍氣從中冒出,瀰漫在空氣中。
“咔吧咔吧”的聲音在夜空中迴盪,那是乾屍們在活動著僵硬的身體,它們的四肢開始扭曲,殘缺不全的軀體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這些“活”過來的屍鬼,嗅到了遠處傳來的活人氣息。它們興奮異常,發出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聲,瘋狂地朝著林墨所在的方向爬去,可紙人就像一道無形的屏障,把它們困在一塊,只能大聲嘶吼著。
林墨虛空畫著烈火符,一道閃爍著熾熱光芒的符篆從她手中飛出,直接落在了乾屍群之中。
“轟!”的一聲巨響響起,火焰頓時在乾屍群中爆發開來。熊熊的烈火猶如一條火龍般在屍群中肆虐著,將那些本就脆弱的乾屍瞬間點燃,火焰中傳來一陣陣淒厲的哀嚎聲與咆哮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恐怖的交響曲。
寧採臣被這聲音驚醒,揉了揉眼睛疑惑道:“林兄,你於嘛呢?”
林墨若無其事的回頭解釋:“我冷,用火烤烤身子,你要來嗎?”
這時,又一陣陰風吹過,兩人突然出現在了亭子前,周圍是一處小湖泊,湖心亭上有牌匾,寫著水中居。
晚風清涼,湖邊更是小風習習,亭上掛的白紗隨風飄動。
亭中的美人,一襲白衣勝雪,長髮如瀑,隨風輕舞,端坐在琴前,纖纖玉指輕輕撥動琴絃,悠揚的琴聲頓時響起,宛如天籟之音,餘音繞樑,不絕於耳。
琴聲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沉婉轉,美人不時地輕聲哼唱,聲音婉轉動聽,如同清泉潺潺,又如黃鸝婉轉。
她似乎沒有發現林墨和寧採臣,直到兩人走到了近前,琴絃突然繃斷,琴聲這才戛然而止。
美人緩緩抬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淒涼和無奈,看著兩人驚恐的往後退。
寧採臣以為是自己手上的刀,嚇到了她,急忙開口道:“我沒有惡意,如果你怕的話,我就……”本來他是想把刀收回去,可刀柄不穩,刀刃脫殼,嚓的一下,定在距離美人只有一厘米的牆上。
“你們是誰?”她輕聲問著。
林墨看著她的容貌,愣了一瞬,隨後笑著說:“我們是誰不重要,你這麼晚在這荒郊野外談琴,就不怕我們兩個把你給挾持住。”
美人看著她聲音輕柔的說道。
“我家就在附近,只要我一喊,他們會來救我的,何況這附近很少有人居住,我從來沒見過你們……”
寧採臣看了一眼林墨,示意自己可不可以說,見她點頭才道:“我叫寧採臣,旁邊的兄臺叫林墨,我們盤纏不夠,只能暫住在蘭若寺,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聶小倩。”
聶小倩緊盯著林墨輕聲說出自己的名字,一字一頓,似乎是想讓林墨記住她的名字。
“那既然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告辭!”
見兩人真的有想走的意思,聶小倩掐指一動,白紗便掉入了水中。
“我的紗布!”
“我幫你找找!”
寧採臣看她著急,跳入水中替她尋找,林墨用微弱的金光把他包裹著,避免寒氣入體,輕易能把兩人傳到這裡,修辦肯定不低,找不到出去的法子,一旦生材,沒有藥材可能就折損在這裡了。
正想著身後一具柔軟的身軀抱住她的腰,只聽聶小倩聲音低轉輕柔:“公子,我身上好冷。”
林墨用力扯開她的雙手:“冷?我也冷,別把我給弄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