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間,時傾只覺口乾舌燥,迷迷糊糊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
藍色的窗簾被拉上,光線暗淡溫馨,空氣中流動淡淡的清香。
這是回家了?
可怎麼回來的,她一概不知。
時傾撐著坐起來,後腦勺隱隱泛起久睡的陣痛,發怔了好一會兒,她迷迷糊糊回想。
好像夢見被一隻大狼狗啃了,還被糊了滿臉的口水
感覺現在臉上也黏糊糊的。
緩了片刻,她掙扎起身,眼角餘光瞥到床頭櫃的透明玻璃杯上,淡褐色的水面上,漂浮幾片青綠色的茶葉。
用手指試了試杯壁,溫度適中。
茶水剛沒入,嘴唇上忽然泛起輕微的細疼。
喝完一大杯茶水後,喉嚨的幹痛逐漸散去。時傾拾起旁邊的手機,一邊給林軒薑茶發訊息,一邊往衛生間走去。
沒人回答,估計回去倒頭就睡了。畢竟昨晚忙碌大半夜,最後還被關在柴房裡好幾個小時。
時傾放下手機,打溼毛巾擦臉,動作驀地一頓。
她眯了眯眼,狐疑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女人面容皎潔,眉眼冷豔,眼尾泛著莫名的緋色。
最可疑的是,嘴唇不正常紅腫、破皮,一看就是幹了某些曖昧的事才留下的印記,還是很激烈的那種。
時傾動作僵滯地擦完臉,隨後立刻拉開窗簾,全方位地毯式搜查,也沒找出任何異常。
晚上的時候,她在床上假睡,打算來個引君入甕,可無論是人還是鬼,一點蹤跡都沒發現。等到凌晨三四點,實在熬不住,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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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姐,你昨晚是幹嘛去了?怎麼一副睡不飽的樣子?”
第二日上班,林軒眼尖發現她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心中的猜想越滾越大。
時傾單手撐在桌上,打了個哈欠,“捉鬼。”
“哈?”林軒明顯不信,左右掃視,確定沒人注意這邊。
他拉近椅子,神秘兮兮地以手遮擋,壓低聲音:“實話實說,你昨晚是不是和沈度在一起?”
時傾神色懨懨,“沈度是誰?”
林軒噎住,巴巴解釋:“就是昨天來接我們的那個人啊,你見過的,忘啦?”
昨天困得眼皮都睜不開,根本沒在意誰把他們保釋出去的。
不過好像是有這個人,時傾後知後覺,“原來他叫沈度。”
說話間,門被人推開,高挑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漫不經心的視線往兩人這邊瞥了一眼,旋即徑直往老大的辦公室走去。
林軒努了努嘴,“看,那就是沈度了。”
時傾眼睛半眯,驀然出聲:“你剛才為什麼說我昨晚是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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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刻鐘,一個圓臉眼鏡的老頭從笑呵呵地領著沈度走出來。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咱們事務所新加入的同事,以後大家可要好好相處。”
林軒兩眼亮晶晶,站起身熱烈鼓掌,“歡迎歡迎!沈哥好,我是林軒。”
時傾往後一仰,抱臂打量;霍銘抬頭瞄一眼,繼續低頭整理表格;薑茶紋絲不動,安靜地啜了一小口茶水。
老頭捧著保溫杯,略顯尷尬地道:
“哈哈,大傢伙都是這樣,性子隨意,沒大沒小慣了,你別在意。來來來,大家互相介紹一下,霍銘,你先”
霍銘頭也不抬,“昨天見過了。”
沈度含笑不變,“的確,昨日見面打過招呼。”
程均言一拍腦袋,“欸,瞧我這記性,都給忘了。既然你們都認識,那我就不廢話了。小沈啊,以後有啥不懂的就問他們,別看他們一個個不正經,實際能力都很強的。”
沈度依舊禮貌,“知道了,程所長。”
倒是端得一副溫潤如玉,謙謙公子模樣。
時傾意味不明輕笑一聲。
程均言笑眯眯的正要離開,一直充當背景板的薑茶忽然開口,“老大,茶沒了。”
說完,她無辜地給他展示空蕩蕩的茶壺,果真沒有一滴水。
老頭臭著一張臉,“得得得,我上輩子真是欠你們的,跟我來領。”
小姑娘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謝姐,你好像不是很喜歡我?是我哪裡得罪你了嗎?”
沈度邁步向時傾走來,高大的身軀投射一片嚴嚴實實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