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馬車的顛簸,雨勢也漸漸小了下來,空氣中瀰漫著泥土與草木的清新氣息。
秦蘇靈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過齊起元,她的心中充滿了憂慮,但更多的是堅定與決心。
她知道,這次的事件不僅僅是針對齊起元個人的襲擊,更是對他們整個家族的威脅。
回到齊府,秦蘇靈立刻吩咐下人請來最好的醫師為齊起元治療。
醫師仔細檢查後,雖然確認了齊起元的傷勢並未危及生命,但也指出需要長時間的靜養和調養才能完全康復。
秦蘇靈聽後,更是下定決心要徹查此事,還夫君一個公道。
……
秦蘇靈步入府邸之際,天邊最後一抹晚霞也悄然隱沒於雲層之後。
夜色如輕紗般緩緩降臨,為這座巍峨府邸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她步履輕盈,宛如林間穿梭的幽鹿,悄無聲息地步入內室,心中渴望著能在這片金碧輝煌之中尋得一絲屬於自己的寧靜與安寧,讓疲憊的心靈得以片刻的休憩。
然而,這份期盼中的寧靜似乎並未全然降臨。
一陣細微而謹慎的呼喚,猶如夜色中不經意間綻放的蘭花香氣,悠悠然飄入她的耳畔,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慌亂與期盼。
“夫人……”
那聲音溫柔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自她身後悄然響起,是天荷,那個曾緊緊跟隨在趙姨娘身邊,此刻卻孤身立於這陌生府邸角落的女子。
秦蘇靈輕抬眼簾,銅鏡之中,她的身影與遠處那抹因緊張而不自覺顫抖的身影相映成趣,宛如一幅複雜而微妙的畫卷。
她並未急於回應,只是靜靜地凝視著,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深邃,彷彿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
天荷的心中此刻猶如狂風驟雨中的一葉扁舟,震驚、恐懼、無助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緊緊束縛。
秦家的奢華,每一磚一瓦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尊貴氣息,讓她這位外來者更加感到自身的渺小與無助。
她本是趙姨娘安插在秦蘇靈身邊的眼線,欲以忠誠之名行監視之實,卻不料這深宅大院之內,人心比夜色更為幽深莫測,她非但未能完成使命,反而在權力的遊戲中漸漸迷失了自我,失去了往日的地位與信賴。
“夫人,就讓奴婢來服侍您沐浴吧,奴婢……”
天荷鼓起勇氣,聲音中帶著幾分乞求與不安,但話未說完,便被秦蘇靈那清冷如秋日晨露的聲音輕輕打斷:“不必了。”
這四個字,簡短而有力,如同冬日裡的一縷寒風,瞬間讓天荷的心沉入了冰窖。
錦繡與錦瀾在一旁相視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對天荷處境的洞察,也有對秦蘇靈不可侵犯威嚴的敬畏。
她們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繼續著手中的活計,為秦蘇靈拆解著繁複的髮飾,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細緻入微,彷彿連空氣中的塵埃都不願驚擾這份寧靜。
天荷望著秦蘇靈那挺拔如松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未曾料到,這位外表溫婉如水的夫人,實則內心堅韌如鐵,手段之高明,令人望而生畏。
秦蘇靈的每一句話語,每一個眼神,都彷彿攜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讓人在不經意間便感受到一種深深的寒意。
“天荷,趙姨娘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甘願為她賣命?”
秦蘇靈緩緩轉身,目光如炬,直視著天荷那雙不敢與之對視的雙眼。
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如同深潭中的暗流,讓天荷的心湖泛起了層層漣漪。
天荷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連聲辯解:“奴婢愚鈍,不明白夫人的意思,奴婢對夫人忠心耿耿,定當全心全意侍奉。”
然而,秦蘇靈並未因此而動容,她深知在這深宅大院之中,忠誠與背叛往往只在一念之間。
她輕輕嘆了口氣,彷彿是在為這世間的無奈與悲涼而嘆息:“天荷,你記住,無論身處何地,都要學會保護自己。趙姨娘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但前提是你必須忠於自己的心。”
言罷,秦蘇靈留下天荷一人在原地怔怔發愣。
夜風拂過,帶走了她臉上的淚痕,也似乎帶走了她心中的一絲迷茫與掙扎。
在這個充滿權謀與算計的世界裡,她或許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唯有自強不息,方能在這深宅大院中尋得一絲屬於自己的光明與希望。
秦蘇靈唇邊勾勒出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那笑容彷彿初冬晨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