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解惑,只抱拳後,便轉身離開。
李萱萱的目光隨著他的背影而動,直到看著他消失在人群中,才收回視線,一邊往前一邊喃喃:
“好奇怪的人。”
此時,坐在輪椅上的謝時訓,卻是緩緩地垂眸。
明明周遭還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在此起彼伏,但他偏偏就聽到李萱萱的自言自語。
等回到客棧,李萱萱送他回房後,謝時訓忍不住在她離開前叫住了她:
“李萱萱。”
“嗯,怎麼了?”
謝時訓看著與平常無異的李萱萱,突然之間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好。
李萱萱也是罕見他這般躊躇的模樣,歪頭奇怪了一瞬後,雙眼突然發亮,便又走回到他面前,有些驚喜地問他:
“你是不是也覺得他有問題?”
他,自然是指空青。
大抵是有過李四那一遭後,李萱萱便有些顧忌這些所謂的巧合。
他們離開客棧前,才知道醉花樓,結果出去一趟後,想害他們的人,便同醉花樓有關?
這怎麼說,都太於巧合。
謝時訓初聽這話時,其實是想說,他那話也沒說錯,整個白渭州,能拿出‘化骨’的,除了醉花樓,便是‘賽藥仙’……只是聽著李萱萱一條條地分析,他忽然便不想開口,最後只應了句:
“嗯。”
李萱萱見謝時訓認可,既開心又煩惱。
開心的是,她沒有想錯,煩惱的又是,這種明知山有虎,卻只能向山行的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
“那,我們明天就去醉花樓看看?”
既然遲早都得去,不如早點去。
謝時訓緩了一下後,點頭應道:“好。”
李萱萱見他興致不高,以為他是累了,便讓他早點休息,而後推門離開。
自李萱萱走後,謝時訓依舊坐在輪椅上,目光卻是不知落到何處,某一瞬間,他似是忽然回神一般,突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不知他是不是忘了自己雙腿之上,還放著東西……因而他一起身,那些小零食便發出“嘩嘩”的聲音,齊齊往下掉。
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謝時訓驀地垂下視線——
剎那間,以他所在的房間內,所有的一切,無論是靜物還是動物,又或者是空間也罷,都彷彿被按下了暫停按鈕。
謝時訓往前跨了一步,徹底從輪椅上下來。
隨後,他轉過身,彎下腰,將懸浮在地面之上的零食一一撿起,他將所有的零食攏在懷裡後,一步一步地向著床上走去。
即便是這個時候,雙腿的痛楚也沒有放過他。
而此時此刻的謝時訓,他明明可以閃移,卻仍舊堅持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坐上床邊,謝時訓將零食放到一側,目光再次落到自己的腿上。
明明已經好了,但卻還是會痛,這是為什麼?
他隨手拿起一樣零食,隨意扯開後,看都沒有看,便往自己嘴裡塞,又見他隨意嚼得幾下後,便開始往下嚥,咽完再繼續拆,繼續吃……直到所有的零食都被吃完後,他才倒向床上,閉眼。
……
……
後面等等。
謝時訓該不會以為我是在調戲他吧?
驟然聽到李萱萱這句心聲,謝時訓呼吸一滯,當即便將她的手扔得遠一些。
李萱萱:“???”
恰好這時候——
遠處的河上,有修仙者以靈力引發河水向上。
河水自旋轉成水柱,竟達幾米之高,一成年人雙手環抱之寬,並由河中央向兩邊,每隔幾米便引發一水柱。
雖說到了李萱萱他們這,水柱已不過前手臂高,但整個場面看起來卻是頗為壯觀,由此也引發眾人的歡呼聲。
李萱萱雖然離得遠,但她還是看得清,甚至她還能看到那修仙者正懸浮在那最高水柱上的模樣。
不知是因為這位修仙者消耗了靈力的緣故,還是這河水湧現在半空中的原因,李萱萱只見到這半空中的小光點,似是比平常要密集一些,也要藍一些。
李萱萱這會時刻謹記謝時訓的話,連著呼吸都不太敢用力,但又對這淡藍色小光點好奇得很,便屏著呼吸,向它們伸出手去。
李萱萱此刻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伸出去的是左手……
只見她伸出手後,那些空中的小藍點,便彷彿池塘裡的魚兒見到飼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