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卿言白皙的手用力地刨著一層層看不清原樣的灰燼,似乎是想證明些什麼,但始終看不到答案。
他好狠的心,就連離開都一聲不吭,一點念想都不給她留。
他怎麼這麼狠心?
餘卿言的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雙手早已被磨出了血痕,但她絲毫不敢停下動作。
“餘卿言,你扒拉什麼呢?”一陣慵懶的聲音響起。
餘卿言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季允舟癱坐在地上,輕笑著看著她。
他身上的衣衫破敗不堪,早已看不清原來的顏色。
原本英俊瀟灑的臉也染上了一層層灰,臉上隱隱約約的血絲。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那雙桃花眼依舊不羈,依舊雲淡風輕,依舊散發著鮮衣怒馬的少年氣。
餘卿言再也剋制不住內心的情緒,她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奔向了季允舟,整個人直接撲到了他身上。
“輕點,哎喲,痛!”
季允舟忍不住哀嚎道。
餘卿言的淚滾滴落在了他胸腔最柔軟的心臟中,疼的他幾乎喘不過氣。
“你怎麼出來的?”餘卿言故作鎮定的問道。
季允舟抿了抿唇。
說什麼他也不會告訴別人,這灶臺邊上居然有個狗洞。
當菜刀掉落在雜草堆上的時候,虛掩的狗洞瞬間就清晰了起來。
見他不想說,餘卿言也不勉強他。
只要他沒事就好。
“卿言,我好睏,抱抱我。”
餘卿言眼含笑意的看著他在自己懷中慢慢睡著,心底滋生出無窮的幸福。
將季允舟在樂晗房間安頓好後,餘卿言走回院子中。
“在廢墟中發現了一具屍體,初步比對應該是縱火人趙強的。”
餘卿言聽聞,眼神冰冷,看不出絲毫的同情。
自作自受的惡人罷了。
她剛剛已經聽說了現場發生的事情。
幸虧季允舟沒事,否則趙強全家都得跟著下地獄。
餘卿言留下了一隊醫護人員後,就與沈沁等人先行動身回江城了,之所以沒將季允舟帶走,是因為她清楚。
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這麼多朋友還在等他醒過來,自己沒理由自私的將他帶走。
不過在臨走前,餘卿言讓霜凝在江南城區給樂晗祖孫二人購置了一套房產。
她知道,若是這事她不做,季允舟醒來也一定會做的。既然如此,還不如自己來做。
他事業才剛有起色,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既然自己沒理由給他錢,那總得找些理由為他省些錢。
季允舟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入夜了,但除了姜夜靈,所有人都是清醒的狀態。
下午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根本沒有人睡得著。
好在有趙強作為墊背的,季允舟身體只有些輕微燒傷,過不了多久就能恢復,也不會留下疤痕。
季允舟覺得枕頭下硬邦邦的,似乎是有異物。
他掀開一看,是一本房產證和一張紙條。
紙條上儼然是餘卿言的字跡【我已為樂晗二人購置新房,你好生養傷,江城有事,我先行一步。】
季允舟手上捏著紙條,樂成了傻子,忍不住感嘆道:“知我者,餘卿言也。”
這時,蘇禾跟許悅可正好分別端了藥碗和麵條走進了樂晗的房間。
見季允舟笑的像躲花一樣,蘇禾有些疑惑道:“舟哥,你在看什麼呢?”
季允舟趕忙將紙條藏到了口袋裡,搖搖頭:“沒什麼。”
這時,其他幾人聽見動靜也都趕了過來。
樂晗趕忙撲到他的身上,有些哽咽道:“哥哥,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季允舟摸了摸她的頭,順便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群,有些詫異道:“怎麼就你們?夜靈呢?”
幾人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
許悅可上前夾了一筷子麵條,準備喂到季允舟嘴邊,一邊說道:“舟哥,先把麵條吃了,再過會把藥喝了。”
季允舟感覺到幾人的異樣,心中滋生出強烈的不安感。
難道
他趕緊掀開被子,準備起身去尋。
幾人趕忙上前按住了他。
蘇禾嘆了口氣道:“舟哥,你別緊張,夜靈沒事,她就是嚇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