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紙，正好是那張寫著鑑定結論的。他很清楚關河不會弄錯，卻還是不死心地親自看一遍。

生怕漏掉什麼，他一個字一個字地默讀。

結果不會因為他再看一遍就有所改變，事實就是那對龍鳳胎不是他的。

回想他在唐亦洲面前一次又一次信誓旦旦地說夏熙的孩子是他的，他就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徐衍風閉上眼，胸膛起伏了幾下，再睜開眼，唇角已掛上自嘲的笑，他動手將桌面的紙歸攏，丟進了碎紙機，靜靜地看著它們變成一堆碎紙片。

他的心好像也被丟進去碎了一遍。

*

到下班時間，夏熙關上電腦，收拾東西裝進包裡。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兩下，沒等她說“進”，門就被推開了，她抬起頭一看，陸明霽已經走了進來，西裝脫下來掛在臂彎，身上穿著一件質地精良的藍色襯衫，西褲筆挺，身形修長勻稱，氣質溫潤。

“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像是擔心夏熙會拒絕，陸明霽又補充一句：“好久沒見子衡和悠悠了，帶上他們。”

夏熙抬腕看錶，這會兒兩個孩子應該被蘇瑾茹接回家了。

她沒拒絕也沒答應，只說：“倆孩子昨天說要吃披薩，我準備今晚帶他們去。”

陸明霽莞爾：“我吃什麼都oK。”

“那就一起吧。”夏熙沒再推辭，“我先回趟家接他們。”

食指勾著車鑰匙，夏熙往外走，路過陸明霽時，在他肩上拍了下：“做攻略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在大眾點評上找找看哪家餐廳的披薩做得最好吃，挑好了發我手機上。”

“保證完成任務。”

陸明霽笑著轉身，只能看到她高挑纖瘦的背影，長卷發的髮梢快要觸及腰部。

女人穿著白色棉質襯衫，卡其色拖地長褲，沒穿高跟鞋，一雙平底的德訓鞋，既有輕熟的韻味，又不失利落感。

夏熙驅車到家，用鑰匙開了門，一手撐著鞋櫃，邊躬身換鞋邊朝裡面喊道：“媽，我晚上帶子衡和悠悠出去吃，你和外婆要不要一起啊？”

蘇瑾茹只聽到聲音，沒聽清她說了什麼，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從廚房出來，臉上喜笑顏開，給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看客廳沙發那邊：“你看誰來了。”

夏熙趿著拖鞋，往她指示的方向看，驚得瞪大了雙眼：“周渡？！你怎麼過來了？也沒跟我說一聲。”

周渡從沙發上站起來，張開了雙臂，朝她揚眉一笑：“Surprise！當然不能提前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