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於藍,他哪有不開心的,你在家裡隨意,我去廚房做飯。”
陳若谷哪能讓她一人勞累,頭雖不痛了,方才卻消耗了不少元氣,她身體還是氣血兩虛虧空的厲害,還得慢慢調理。
高老師見她跟進廚房擇菜、洗菜,趕都趕不走也就隨她去了,兩人一起下廚,說說笑笑很快就把菜做好了。
陳若谷將菜端上桌,轉身往書房走去,高老師家是老房子,八九十年代的裝修風格,雖然老舊卻很乾淨。
書房牆壁上掛著幾副字畫,書架上的書滿滿當當,地上還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軟軟的。
天已經黑了,暖黃的燈光下,書頁翻動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陳若谷看著女兒背影十分欣慰,若是沒有那場大火,懷夕此刻應該嫁到顧知州府上去了。
母女此生相見機會渺茫,哪能這樣一直陪伴在側。
她很知足,唇角微微上揚,輕聲細語道:
“懷夕,該出去吃飯了。”
餘懷夕意猶未盡的抬起頭來,略有些遺憾道:“這書我才剛看了一半,能跟高老師借回家讀嗎?”
陳若谷還沒回答,不知何時跟過來的高老師開口道:
“可以借讀,你喜歡就再挑兩本帶回家看,只要愛惜書籍,妥善保管就行。”
餘懷夕聞言眼睛亮了,她對高老師絲毫不怵,笑容燦爛道:
“謝謝老師!我肯定好好愛惜。”
她說完話,轉頭就興致勃勃的挑選起來,陳若谷好笑道:
“菜都端上桌了,吃了飯再挑啊。”
餘懷夕一本正經道:“那不行,萬一高老師反悔怎麼辦。”
高老師也被這丫頭逗樂了,和藹道:
“我可沒那麼小氣,你喜歡多拿兩本也無妨。”
餘懷夕自然求之不得,她就如同掉進米缸的老鼠,樂的眼睛眯成一條縫,貪心的拿了一本又一本……
這頓晚餐賓主盡歡,高老師從老伴過世後就沒這麼開心過,簡單的家常便飯,因為有人陪伴而倍感溫馨。
晚餐過後,陳若谷將碗筷洗好廚房收拾整潔,約好下次針灸時間才帶著懷夕回家。
高老師陪母女倆在路邊等車,目送她們上車,方才轉身往回走。
昏暗的路燈下,她的背影顯得愈發佝僂,雖略顯滄桑,卻帶著難言的堅韌。
她腳步緩慢的爬上樓梯,老居民樓沒有電梯,感應燈也不知什麼時候壞了沒反應,好在高老師家在二樓,很快就到了。
她剛把門開啟,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年紀越大性格越古怪不喜歡與人相處,打電話找她的大多為了公事。
她慢悠悠坐下,端著水杯喝口熱水,然後才眯著眼睛看向手機,這一看才發現竟是邵白打來的。
她立刻放下杯子伸手拿手機,接通後按了擴音鍵,手機那頭的邵白長舒一口氣,忍不住抱怨道:
“媽,你怎麼這麼晚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高老師對兒子沒好語氣,她嘲諷道:
“你巴不得我出事吧,我死了你才稱心如意呢,別假模假樣了,我不吃你那套。”
邵白呼吸一滯,頗為受傷道:
“媽,你別這樣,我是你兒子不是罪犯,就算我在國外生活,那也罪不至死吧。”
高老師氣呼呼道:“你還好意思說,國家辛辛苦苦培養你成才,你轉頭去給洋人發展做貢獻,你不配當我兒子。”
她這話又狠又傷人,哪怕邵白不是第一次聽,依舊會覺得難過,他儘可能平靜道:
“我打電話是要告訴你,我跟瑟琳娜離婚了,我倆三觀不合,無法一起生活下去。”
高老師微愣,捏著拳頭的手緊了緊,隨即冷聲道:
“反正你倆也沒生下一兒半女,離婚傷害不到任何人,結婚前沒帶給我看,離婚後也不用告訴我。”
邵白知道這事處理的不妥當,他也不辯解,只轉移話題道:
“你偏頭痛怎麼樣了?發作的還頻繁嗎?你要是真不願出國養老,我安排你去杭州的療養院住吧,萬一你獨自在家出事就麻煩了。”
高老師不等兒子說完,就不耐煩道:
“後果我自己承擔,用不著你操心,以為花幾個臭錢把我送進療養院你就盡孝了嗎?”
邵白每次跟他媽溝通,都充滿無力感,他無奈道:
“這不是我盡不盡孝的事,你的病繼續發展下去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