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平靜開口。
“!”
閻羅提著毛筆的手一抖,一點濃郁的墨痕匯聚於宣紙之上。
沉默了片刻,閻羅將毛筆工整的放在筆架上。
“他那樣的大人物,來此作何?”
閻羅回身在桌後的太師椅上坐下,拿起茶桌旁的茶具給自己倒了杯茶。
面無表情。
“確實啊,我聽到這個訊息也很疑惑,九尊之一,刀尊……真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杜白附和道。
他的聲音沒有故作推崇,一如既往地平靜。
閻羅的表情也愈發平靜,那對有些混濁的眼眸……平靜的宛若一攤死水。
但其中深處隱約透露出的殺意卻是令杜白都不禁有些不寒而慄。
果然……
當初那件事。
閻羅對上的是「蠍」,是「蠍」將他打敗,甚至打碎了他的血海,打破了他的武尊之基,令他重傷垂死。
他最大的仇人應該是「蠍」。
但……刀尊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卻有些更招人恨。
勸架,止戈。
其實這事跟他關係不大。
但他卻拉了偏架。
或許不是他想拉偏架,但他來時,閻羅已經敗了。
他卻攔下了閻羅拼命的手段。
以己渡人。
若是自己面對強敵,敗了。
了不起便是一死,但死前也得給對手留下些痕跡,甚至有可能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但偏偏這時跑來個勸架的。
說的應是頗為冠冕堂皇。
甚至可以說,他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但如果是杜白,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並不想活。
活著,有時候比死了更累,需要承擔的也更多。
杜白能理解閻羅的想法。
或許刀尊也並非是想拉偏架,他只是顧全大局。
但對於閻羅而言,這就是偏架。
“他來做甚,你又是從何聽來?”
閻羅依舊面無表情,看不出其中的喜怒。
至於他眸中深處的殺意,是對刀尊,還是對那位「蠍」,不得而知。
但無論如何,他絕對是不想再看到刀尊的。
杜白道:“橫嶺地區是異界試探最為嚴重的地區,他有著理由來。”
“僅此而已?”
“當然不僅如此,不過其中深意,我也不知,不過閻老你似乎對刀尊頗為不喜。”
“你來此,就為了說這個?”
閻羅依舊面無表情,似乎沒聽懂杜白的暗示一般。
杜白搖頭,鄭重道:
“當然不是,我還想告訴閻老,我跟「蠍」不是一路人。”
“實際上,幕僚廳,那也是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