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波濤微微盪漾著。
一望無際。
隱約可見在那血色的水面之下有著無數冤魂幽離。
它們漫無目的的遊動,卻又好似在尋找著替死鬼一般。
血色液體之中。
唯有一張原木長桌位於血海表面,不沉不墜,紋絲不動。
“閻老!你居然動用了血海領域!”
牧揚武頓時神色大變。
閻羅竟直接將會議室眾人給帶到了他所掌控的“血海領域”之中。
可以說他們已經脫離了現實。
而這片奇異的空間完全在閻羅的掌控之中。
甚至可以說……生殺予奪皆在閻羅一念之間!
即使他們知道,閻羅是他們這邊的,是橫嶺地區的定海神針。
但此刻卻也不禁的不安……
這可是武王的領域。
雖然見過很多次,但也只是在領域之外遠遠觀望。
這麼直接被收進來……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血色的海面仍在盪漾,空氣中充斥著無比濃郁的血腥味。
閻羅立於長桌之側,平靜的注視著杜白。
一頭血色長髮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此刻,他就好像一隻盯上獵物的雄獅。
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會有著短暫的平靜。
強大的獵食者在捕食時亦會有著短暫的蟄伏。
“閻老……”
有人開口想要勸慰,閻羅卻不為所動。
而這凝重而血腥的氛圍更是令許多武宗都不敢妄動。
而直面著閻羅視線的杜白依舊坐著。
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面無表情。
“閻老,我敬你是前輩,但……切莫自誤。”
“還是說閻老已經準備好將我們一鍋端了當做投名狀?”
言至此處,杜白略微停頓,旋即以一種略帶玩味的語氣繼續說道:
“亦或者……閻老早已與異界勾搭上了?”
“什麼!”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甚至是連閻羅自己都略微色變。
若是普通人,根本不瞭解其中含義。
但他們卻多是將級或武宗級的存在。
更是一地高層,對於一些最深層的隱秘都已有所耳聞。
“閻老,我需要一個解釋。”
牧揚武沉聲開口。
與此同時,他的氣勢也逐漸升騰而起。
其周身氣息湧動,將那濃郁的血腥味都給淡化了許多。
武宗,底蘊無比深厚的武宗!
在常時,牧揚武同樣會對閻羅禮以相待,私底下甚至會行晚輩禮。
但……他是橫嶺軍區總指揮。
在此時,他必須拿出屬於軍部的威嚴。
“解釋?”
閻羅眉頭一挑,四周那股子濃郁的血腥味,以及隱約傳來的不安感,甚至是水下那些遊動的冤魂皆是退去許多。
眾人皆是不禁鬆了口氣。
“你想要解釋,行,我給你一個解釋!”
“這小子倒挺會倒打一耙,還說起老夫是異界的探子了。”
“說來也不嫌可笑!”
閻羅冷笑,視線依舊鎖定著杜白,眸中血色若隱若現。
“倒是這小子,你們不奇怪?”
“昨天,我閻家,楊家,牧家,三家子嗣遭遇劫殺。”
牧揚武眉頭微皺:“正是杜白救了他們……”
“我當然知道,但你不覺得奇怪?十二個武宗,從何而來,滅殺黃龍公,更是無稽之談!”
“自導自演的戲碼難不成各位就沒見過?”
閻羅面沉似水。
“且不提這些,就這小子,不過半年功夫,從一階到四階。”
“你們不奇怪?”
“半年從普通人到頂尖天驕?”
“還有,這小子的跟腳你們又有誰知道?”
閻羅鏗鏘有力的聲音宛若低沉的獅吼虎嘯。
雖已沒有了實質性的威壓,但其本身的威勢便足以令眾人沉默。
而他所說,更是令眾人不禁沉思。
似乎……真有些道理。
這麼一說,杜白身上的疑點可絲毫不小。
杜白仍面不改色。
他早已預料到如此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