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心領神會,恭敬應答,“是,老爺。”
鄭侯爺的心中,對郭氏的厭惡與日俱增,他固執地認為兩個孩子的身體狀況不佳,皆因郭氏照料不周。
郭氏的狠毒已讓人難以忍受,而今連孩子都照顧不好,更是罪無可恕。
小郭氏腹中男胎的訊息,讓休妻的念頭在他心中悄然萌芽。
而這一切,郭氏渾然不知,仍在為安撫鄭成晏而忙碌。
嬌陽院內,蘇婉毓靜坐於庭院,手指輕釦,心中盤算著攝政王即將前往江州的行程,遂向雲意詢問,“攝政王預計何時啟程前往江州?”
按理說,近日應有變故發生。
雲意答道,“據長公主府的訊息,大約就在今日。”
蘇婉毓微微挑眉,起身步入屋內,“吩咐下去,讓下人多加留意。”
“是,小姐。”司棋應聲,恰逢此時,萍媽媽懷抱從蘇府取來的布料,大步流星地走進院中,“小姐,您要的布料到了,快來瞧瞧是否滿意?”
蘇婉毓轉身望向那些質地優良的絲綢,心中已有打算,要為雲意她們及自己添置新衣,“辛苦媽媽了,稍後將布料交給司棋,讓她尋個手藝好的裁縫。”
“好嘞,小姐。”萍媽媽笑得合不攏嘴。
近來,她常聽府中人私下議論郭氏與姜瀅瀅之事,心中竊喜。
她輕撫著那些來自嶽州的珍貴絲綢,笑道:“這些絲綢是老爺去年親自帶回的,價值連城,製成衣物,定能讓府中其他夫人小姐相形見絀。”
蘇家擁有自家的繡房與布莊,自產自銷,從種桑養蠶到絲綢織造,一應俱全。
在嶽州,他們經營著一流的絲綢工坊,培育出最優質的蠶種,產出頂級的絲綢,這份驕傲與自豪,不言而喻。
小時候,她隨父親踏上了前往嶽州的長途旅程。
嶽州的天空格外湛藍,雲朵彷彿觸手可及,就是在那片廣袤無垠的天地間,她初次體驗到了騎馬的自由與暢快。
蘇婉毓坐在繡房中,萍媽媽的細語激起了她心中久遠的漣漪。
獵場上攝政王那不經意的詢問,此刻在她心頭盤旋,解開了一段塵封的記憶。
她的眼神中閃爍著探尋的光芒,再次向萍媽媽確認:“媽媽,您能再給我講講,那次嶽州之旅的點點滴滴嗎?尤其是關於我學騎馬的那段。”
萍媽媽的手指溫柔地撫平布料上的褶皺,目光悠遠。
“當然記得,小姐。那時你還是個活潑的小丫頭,滿眼都是對世界的好奇。老爺心疼你,特地讓我伴你左右,以免路途勞頓。我們乘坐的馬車緩緩穿行在嶽州的山水之間,每一處風景都讓人心曠神怡。”
“至於教你騎馬的那位少年,”萍媽媽的臉上綻放出慈愛的笑容,“是個名叫君兒的孩子,來自嶽州的名門黎家。”
“君兒,”蘇婉毓輕聲重複,這個名字在她舌尖跳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暖。
“是哪個君呢?”她突然迫切想知道更多。
萍媽媽從桌旁取來紙筆,一筆一劃勾勒出“君”字,那字跡剛勁有力,如同刻在了她的心上。
當她認出那是攝政王顧凜君的名字時,心中湧動的情感複雜難辨。
記憶的碎片在她腦海中拼湊,嶽州的絲綢工坊外,群山環繞,草原遼闊,那裡的人們生活得自由而奔放。
她一個京城來的嬌貴小姐,在那裡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與挑戰。
她記得自己是如何偷偷騎上父親的馬,那匹溫順的老馬載著她,穿越了翠綠的草海,直到她險些墜落,被一個沉默卻勇敢的少年穩穩接住。
少年君兒,他的身影在她的記憶中逐漸清晰,那一個月的陪伴,他們一同馳騁,共享日出日落,那些日子簡單而純粹,又稍縱即逝。
歲月流轉,她離開了嶽州,那個少年的名字和麵容也逐漸模糊,成為她心中一抹淡淡的憂傷。
而今,攝政王顧凜君的出現,照亮了她記憶的暗角,讓她意識到,原來命運的絲線早已在不經意間將他們緊緊相連。
“小姐,小姐。”雲意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將她拉回現實。
“何事?”她收斂起思緒,語氣恢復了平日的冷靜。
“司棋回來了,似乎有緊急之事。”雲意的目光透露出一絲不安。
蘇婉毓轉向門口,只見司棋面色凝重,低語道:“小姐,攝政王今日啟程前往江州,處理那裡的水患。”
她輕輕點頭,心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