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宋玉靈,自己就是最終的贏家,能夠主宰一切。
但她未曾明白,自己的勝利並不源於力量的強大,而是對手的愚昧。
一個只懂算計與偽裝的女人,如何能與代表至高無上的皇權抗衡?
盛大的典禮之後,蘇婉毓乘坐著裝飾華麗的金色輦車,緩緩離開了皇宮,穿過繁華的街道,向著城中最顯赫的公主府邸進發。
這處府邸是聖上特意挑選,緊鄰著譚家,只為方便她日後頻繁省親。
平樂長公主出巡的訊息如同春風一般傳遍全城,民眾們自發聚集,道路兩旁人山人海,熱情高漲。
透過金輦輕柔的紗幔,蘇婉毓無意中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鄭成晏。
他已瘦削許多,臉頰凹陷,曾經英俊的臉龐失去了光彩,暗淡的雙眼中盡是虛無與冷漠,佝僂的身姿顯得格外蒼老。
看到這一幕,她的嘴角輕輕上翹,帶著幾分複雜的笑意。
曾經高傲的鄭二公子,如今或許早已丟失了那份驕傲。
作為一個被剝奪了男兒之身的閹人,生活對他來說,比死亡更加痛苦。
鄭成晏怔怔地望著金輦中的女子,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悔恨與不甘如同洪水猛獸般湧上心頭,他默默地低下頭,審視著自己的殘缺,那些想要乞求蘇婉毓原諒的幻想,瞬間煙消雲散。
他是罪臣之子,更是被命運唾棄的廢人,別說得到公主的恩澤,就連做個最底層的僕役也是奢望。
隨著金輦漸行漸遠,鄭成晏忽然發出了一陣苦笑,那笑聲很快轉變為痛徹心扉的哭泣,最終,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裡,他徹底崩潰,泣不成聲,胸膛劇烈起伏,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厥過去。
“這是我咎由自取,如果當初我能善待她,又怎會落得今天這般田地?”
他自言自語,聲音微弱而破碎。
像他這樣的人,很少會因傷害他人而感到愧疚,唯一的後悔,只是來自於自身處境的悲涼。
而這一切,都在蘇婉毓的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