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孤只給你一個月,若到時候你仍不能證明自己的真實身份,就請不要等到孤親自動手,自行了結吧。”
言畢,軒帝轉身離去,留下裴太妃一人,在寒風中顫抖,周身瀰漫著前所未有的絕望與危機。
這場所謂的機遇,實則是如同鏡花水月般難以觸及的虛幻之物,它懸掛在高不可攀的雲端,令人望而卻步。
蘇婉毓絕不會輕易地允許任何人跨越她設下的重重關卡,輕易摘取成功的果實。
在前往這個決定命運的舞臺之前,裴太妃的姐姐,那位曾經在深宮中翻雲覆雨的智者,曾以沉穩而充滿愛意的聲音,在軒帝耳邊細細叮嚀。
那些話語,如冬日暖陽,溫暖並照亮了他的心房,讓他時刻銘記於心,成為他在這場權力遊戲中最堅實的後盾。
而裴太妃因這一番意外的落水事件,不僅身體上添了幾分病痛,更在心靈深處埋下了難以名狀的暗影。
夜幕降臨,她被噩夢反覆糾纏,夢境與現實的界限漸漸模糊,如同墨滴在宣紙上慢慢擴散,直至無法區分彼此。
那股彷彿來自深淵的黑暗力量,如同夜風中潛行的狼,悄然逼近,讓人心生寒意。
“翠芳!翠芳!”
深夜,裴太妃在一片混沌中猛然驚醒,她的呼喚如同穿越幽深古井的回聲,急切而迫切。
屋外,月光如水,清冷無聲,卻在翠芳推開的門縫中灑落了一地銀白。
翠芳踏著夜色的涼意,步伐穩健而迅速,她的身影劃破了室內的寂靜。
“娘娘有何吩咐?”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憂慮與關切,宛如深夜中的燭光,試圖照亮主人的不安。
裴太妃費力地坐起身,手指無力地按壓著彷彿灌鉛一般的額頭,眼中閃爍著困惑與驚恐:“剛才,真的沒有人來過我的房間嗎?”
她的聲音透著不容忽視的迫切。
翠芳眉頭微蹙,快速而小心地回答:“回娘娘,這一整晚確實沒有外人進入過您的寢宮,奴婢一直守在門外。”
裴太妃的否認堅決而肯定,伴隨著一聲輕微的搖頭:“不對,有人來過,我感覺得到。”
她的言語未落,一隻疲憊的手不經意間拂過桌面,香爐應聲而落,清脆的聲響在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翠芳見狀,低聲細語,彷彿透露著一個難以啟齒的秘密:“娘娘,其實有一件事,奴婢覺得十分可疑。”
裴太妃的目光微微泛紅,凝視著眼前的侍女,語氣中充滿了期待與緊張:“說吧,何事如此蹊蹺?”
翠芳的眼神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深邃而複雜,她緩緩地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娘娘身世的秘聞,為何偏偏是由裴家大少爺的妹妹所透露?這背後是否隱藏著什麼目的?為何是裴家人呢?”
她的話語輕柔卻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水面投下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娘娘,身邊的人,還是得多留個心眼才好。”
“你的意思是馳安可能有問題?”
裴太妃的聲音微顫,卻努力保持著平靜。
翠芳輕輕點頭,表情沉重。
裴太妃按揉著太陽穴,苦笑中帶著無奈:“他可是我一手撫養長大,怎麼可能會背叛我?而且他已經向我解釋清楚了此事。”
翠芳語重心長,她的勸誡帶著幾分母親般的溫柔與嚴厲:“娘娘,男人的話啊,最是靠不住。更何況,聽說裴大少爺正忙於與吳家千金的婚事,那位李小姐的美貌,據說可比天仙,試問有幾個男人能不為之所動呢?”
這些話如同利箭,精準地射入了裴太妃的心房,她的臉龐側轉,銅鏡映出了她此刻憔悴不堪的容顏。
疾病之後,她的身體明顯消瘦,面容不再緊緻,皺紋如同歲月的痕跡,悄悄爬上了她的額頭與眼角。
即便每日服用珍貴的駐顏藥物,也無法阻止時間的侵蝕。
在這一刻,她不得不直面自己青春不再的殘酷現實,相較於那些正值韶華的少女,她已黯然失色許多。
嫉妒與憤怒在她的心中燃燒,她的雙眼佈滿了血絲,洩露了深深的怨念與狠厲。
翠芳接著道:“娘娘,您細想,公主即將返回皇宮,攝政王的勢力日益壯大,連陛下對您似乎也有所保留。對於裴大少爺來說,您可能已不再是那枚重要的棋子了。”
“而與吳家聯姻,則完全不同。有了吳丞相的支援,他的官途必然暢通無阻,直上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