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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失去

袁氏沉默片刻,最終妥協:“你說得對,能保住清芷的性命已是萬幸。雖然農家生活艱苦,但我們可以多給些銀兩,不至於讓她太過艱難。幾年後接回來,她仍是裴家的女兒。”

見母親終於同意,裴馳安語氣溫和:“娘,這也是權宜之計。”

“只怪二妹行事不周,我這個做哥哥的已盡力而為了。”

所謂的盡力而為,在權力與利益的洪流中,兄弟姐妹之情顯得何其渺小。

這一切都是裴太妃的教誨,她曾告訴他,成大事者需六親不認,親情、愛情、婚姻?

不過是世間繁華背後的笑談罷了。

裴馳安深諳此道,甚至將那份偽善也模仿得入木三分。

袁氏嘆了口氣,算是預設了兒子的安排:“好吧,按你的計劃去做。”

得到母親的許可,裴馳安不待父親過問,立即著手安排將裴清芷秘密送出府,並物色了一名相貌與裴清芷相近的侍女,計劃在當夜讓她手持白綾,偽裝自盡於府中。

雖說是偽裝,但真正的意圖卻是犧牲這名侍女,為裴清芷換來一條生路。

然而,天不遂人願,他們的每一步行動似乎都在別人的監控之下。

裴清芷能否順利逃脫,遠比想象中要複雜得多。

一切準備就緒後,裴馳安邁向了府中的地牢,心中卻已明白,這場博弈,勝負未定……

鄭成晏的身軀已如破敗的殘垣,在這陰冷潮溼的地牢中,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絕望的氣息。

石壁上滲出的水珠,滴落在他斑駁的傷口上,激起一陣又一陣刺骨的疼痛。

他被困在這個不見天日的角落,時間彷彿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他意志的殘酷拷問。

那兩日的折磨,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摧殘,更是靈魂深處的凌遲。

裴馳安這個曾經或許還有幾分交情的男子,此刻眼中卻只剩下冰冷與決絕,他要將鄭成晏的最後一絲尊嚴也一併粉碎。

鄭成晏的臉上交錯著泥濘與血跡,顯得格外憔悴,他的眼神空洞而迷離,彷彿下一刻就會完全消逝在這無邊的黑暗中。

夢境,成了他唯一逃避現實的方式,卻又殘忍地揭露著他的悔恨與無力。

在那反覆出現的幻影中,蘇婉毓不再是那個柔弱可欺的女子,而是化身為高貴的鳳凰,用一種近乎冷酷的姿態,俯視著他曾經的傲慢與輕視。

那眼神,像是千斤重的冰錐,直插他的心臟,讓他在夢境中也無法逃脫那種自我厭惡與恐懼的煎熬。

當夢境轉換,顧凜君與蘇婉毓的幸福畫面如同利刃,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

他想要掙扎,想要吶喊,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彷彿被無形的鎖鏈緊緊束縛,只能在地上痛苦地蠕動,每一個動作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痛楚。

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那是比生命更寶貴的,對一個人最深沉的愛與尊重。

從夢魘中驚醒,鄭成晏彷彿剛從深淵邊緣被拽回,汗水與淚水混雜,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拼命說服自己,那只是一個夢,但內心的恐慌與絕望卻如影隨形,讓他無法平息。

裴馳安的到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的每個步伐都彷彿在宣告對鄭成晏命運的主宰。

面對鄭成晏的質問,裴馳安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被冷酷取代。

他手中的鐵鉗,不僅預示著肉體的折磨,更是對鄭成晏精神的一次又一次碾壓。

那塊燒得通紅的鐵,在接觸到鄭成晏胸口的瞬間,發出“嗞嗞”的聲響,空氣中頓時瀰漫開來的焦肉味,令人作嘔。

鄭成晏強忍著足以讓人昏厥的劇痛,緊咬牙關,他不允許自己在這個惡魔面前顯露出絲毫軟弱。

裴馳安步步緊逼,似乎決心要榨乾鄭成晏的最後一絲秘密。

然而,鄭成晏的回答,儘管虛弱,卻透露出一種難以撼動的堅決。

他眼中的光芒,即便在這樣的絕境中,依舊閃爍著不甘屈服的火花。

當裴馳安下達了那道殘酷的命令,鄭成晏的反抗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卻又是他最後的尊嚴之戰。

他的嘶吼,既是絕望的控訴,也是對未來的詛咒。

在這一刻,地牢裡的一切,包括那些冰冷的石頭和無情的鐵鏈,彷彿都在傾聽這一聲聲不甘的咆哮,見證著這場悲劇的高潮。

裴馳安的嘴角勾勒出更深的弧度,步伐穩健且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