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眼神裡閃爍著堅定的決心和溫暖的光芒,彷彿一盞明燈,照亮了前方的路。
老爺凝視著女兒,眼神中滿是慈愛與驕傲,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痕跡,但此時的微笑,卻是如此的溫暖與欣慰:“媛媛,你真的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需要我護在羽翼下的小女孩了。”
他口中喚出的乳名,似乎帶著時空穿越的力量,讓蘇婉毓的心底湧起一股酸澀。這個名字,承載著太多童年的回憶,最後一次被父親這樣稱呼,彷彿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老爺將一枚沉甸甸的印章輕輕放在她的掌心,掌心的溫度彷彿連通了他們的心,他溫柔一笑,語重心長地說:“我的願望很簡單,只希望我的女兒能夠一生平安,健康快樂。”
那一刻,蘇婉毓感受到的不僅僅是重量,更是肩頭沉甸甸的責任與愛。
她緊握著印章,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卻依然微笑著用力點了點頭,那是對父親承諾的肯定。
告別了父親後,蘇婉毓帶著貼身侍女司棋與雲意,還有四位忠誠的隨從,大步流星地前往劉掌櫃的店鋪。
此時的店鋪外,陽光被厚重的雲層遮擋,透出一絲不祥的預兆。
店內,劉掌櫃正怒氣衝衝地揮舞著鞭子,對著女兒大聲呵斥:“只知道吃!吃吃吃!”
小女孩瘦弱的身軀因害怕而顫抖,每一次鞭子落下,都伴隨著她撕心裂肺的哭泣,臉上佈滿了傷痕,顯得格外令人心疼。
旁邊,一位衣衫襤褸的婦人猛然衝上前,不顧一切地阻攔劉掌櫃,憤怒而無助地喊道:“住手!你平時對我動手也就算了,怎麼忍心對孩子下手!她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啊!”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眼中的淚水幾乎要決堤。
原來,昨晚的花燈會上,劉掌櫃僥倖小有收穫,今晨便迫不及待地將手中的銀兩揮霍在了賭場上,結果不到半天便輸了個精光。
回到家中,看到女兒多吃了幾口米飯,怒火瞬間被點燃,毫不猶豫地揚手給了她一記耳光。
“什麼都不懂!明明說好吃一碗,她偏要多吃,這不是浪費是什麼!”
劉掌櫃的咆哮如同夏日雷鳴,震耳欲聾。
他的妻子,身著粗糙的布衣,手臂上纏繞著用來遮掩傷痕的繃帶,眼周的淤青見證了無數次的暴力,她跪倒在地,抱住丈夫的腿,聲音中帶著哀求:“打我吧,孩子還小,不能再打了,會出人命的!”
小女孩被這恐怖的場景嚇得瑟瑟發抖,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小臉髒兮兮的,她用顫抖的聲音哭喊:“娘——!”
劉掌櫃惱羞成怒,一腳踢開自己的妻子,再次舉起鞭子,準備再度施虐。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蘇婉毓推門而入,她的眼神如利劍,斬釘截鐵地命令道:“住手!”
劉掌櫃抬頭一望,認出了眼前這位氣質非凡的女子,連忙收回手,擠出一副諂媚的笑容:“喲,原來是大小姐,您這是……有何貴幹啊?”
蘇婉毓緩步走向那個驚恐萬分的小女孩,輕輕牽起她的小手,將其交給了身旁的雲意,語調平靜中透露著不可抗拒的威嚴:“我此行,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劉掌櫃曾幾何時與蘇婉毓有過數面之緣,傳聞她嫁入鄭家後不久便休夫回了孃家,雖然表面上對這位昔日大小姐畢恭畢敬,內心深處卻是嗤之以鼻,認為她柔弱無能。
“大小姐,若有吩咐,派個人來通知一聲就好,怎麼勞煩您親自蒞臨這等寒舍呢。”
“若非親眼所見,我又如何得知你竟如此對待你的妻兒?”
蘇婉毓說著,彎腰扶起跪在地上的婦人,眼中滿是憐憫與堅毅。
這位婦人名為徐氏,其父早年也是譚家的一名掌櫃,她自幼隨父學商,還精通首飾雕刻之術。
然而,隨著父親的離世,她被託付給了劉掌櫃這個曾經的父親門徒。
劉掌櫃藉此契機在譚家站穩腳跟,但好景不長,婚後不久便原形畢露,不僅對妻子拳腳相加,還逼迫她們母女參與非法勾當,生活充斥著賭博、酗酒、逛妓院,無惡不作。
徐氏幾度想要向譚家求助,卻屢遭其暴力阻止,甚至以女兒作為要挾,讓她不敢再有反抗之舉。
面對眼前的救星,徐氏的眼眶中盈滿了淚水,雙手不住顫抖,泣不成聲:“大小姐……”
對於徐氏,蘇婉毓自幼便有印象,雖然曾經地位懸殊,交往不多,但基於對姜老掌櫃的感激之情,她決定不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