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點了點頭,確認道:“正是如此,四小姐在京郊一家農戶中找到了一個年齡與陛下相近的農家女,計劃明日帶著鞋子前往長明湖,希望能見到陛下。”
蘇婉毓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玩味與不屑,她悠然站起:“她的膽量倒是不小,竟然想憑藉一隻鞋子就帶人假冒陛下的親姐姐。”
司棋抬頭,眼神憂慮:“小姐,既然她自己選擇了這條路,我們也沒有理由阻止,不是嗎?”
蘇婉毓並未反駁,而是繼續問道:“那麼,明日她是否會帶著那個村姑一同前往?”
司棋搖了搖頭,語氣肯定:“目前看來不會,四小姐恐怕是想等到明日面見聖上之後,再將那女子的下落告知陛下。”
蘇婉毓沉吟片刻,眼中閃爍著精光,下達了命令:“明日你去那農婦家附近監視,一旦發現任何可疑人物,立即查明他們的意圖。”
“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動手腳。”她的聲音威嚴。
司棋恭敬地行了一禮:“遵命,小姐。”
長明湖位於城西,是一片為了討好宋玉靈而人工開鑿的湖泊,它不僅承載著皇家的閒情逸致,更寄託了聖上對亡母的無盡思念。
自幼年起,每當思念母親時,聖上總會來到這裡,賞湖品酒,以此作為對亡母的一種慰藉。
幾個月前,正值生母忌日,他因害怕過度悲傷而未曾踏足此地,而今,因惠嬪之事心煩意亂,便帶著幾位後宮佳麗前來散心。
湖中心有一座精緻的涼亭,孤零零地矗立在水面上,四周並無橋樑相連,唯有乘坐小舟方能抵達。
而涼亭周圍,戒備森嚴,尋常百姓別說接近,便是遠遠眺望也是奢望。
聖上慵懶地躺在涼亭內的軟榻上,目光深邃地凝視著湖面,面容冷峻,讓人不敢輕易靠近,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在攝政王那威嚴的目光下,他還能勉強維持一絲少年特有的純真與未脫的稚氣,但每當獨處之時,那份深藏不露的威嚴與他的父皇如出一轍。
長公主常常玩笑般提起,他與已故的母親在外貌上有著驚人的相似,卻未曾察覺,這份相似僅僅停留於皮相,骨子裡那份沉穩與決斷,卻是與父親一脈相承。
聖上輕輕端起那隻雕龍描鳳的玉質酒杯,一仰脖,酒液滑過喉嚨,留下一抹辛辣與甘醇。
身旁,雪妃身姿輕盈,手中絲帕輕柔地拂過他唇角,“陛下,今日是否想聽一曲解憂?”
雪妃,自從惠嬪香消玉殞後便迅速填補空缺,成為後宮新寵,雖然常伴聖駕,但聖上對她的情感,卻始終停留在淡漠的層面。
對於朝臣們進獻的佳麗,他從不推拒,卻也鮮少涉足後宮,即便是偶爾的召見,也只是聽聽曲、看看舞,留宿的夜晚更是屈指可數。
雪妃窺伺到聖上近日心緒不寧,便藉機多次侍寢,膽量也隨之漸長。
聖上輕輕握住她遞來的手,目光低垂,深邃的眼眸中映出她的身影,“好,朕想聽一曲陽春白雪,你為朕唱來。”
“是,陛下。”雪妃笑顏如花,行了一禮,隨即衣袖輕揚,嗓音清亮,曲調悠揚。
聖上微闔雙目,沉浸在樂曲之中,彷彿即將沉入夢鄉。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低頭行禮,打斷了這份寧靜,“陛下,長平侯府的四小姐求見。”
聖上慵懶地翻了個身,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她來做什麼?難道還想為惠嬪求情?不對,惠嬪不是已經……”
小太監壓低了聲音,話語中帶著一絲神秘,“四小姐說,她有關於公主的訊息。”
聖上原本半眯的雙眼瞬間瞪大,驚喜交加地坐直了身子,“真的?”
小太監點了點頭,“是的,四小姐說有件東西要給陛下過目。”
聖上喜出望外,猛地站起身,“好,快請她進來!”
“是,陛下。”小太監恭敬退下。
聖上原地興奮地轉了個圈,與剛才的沉靜截然不同,滿心的歡喜溢於言表。
雪妃愣在原地,曲聲戛然而止,她看著聖上突然轉變的情緒,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聖上側目,目光銳利地掃向她。
雪妃恍如夢醒,慌忙跪倒在地,“臣妾適才失神,請陛下寬恕!”
皇帝晟並未苛責,反而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別擔心,我不會怪你。今天我心情好,你說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雪妃首次感受到帝王如此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