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鄭洛惜的名聲已經被我們搞得一塌糊塗,她的倒臺只是早晚的問題。我們就安心等待,為她‘送行’的那一天吧!”
侍女也跟著笑了起來,語氣中帶著些調皮:“是的,小姐。”
另一邊,鄭家的馬車在濛濛細雨中疾馳,很快便抵達了鄭家府邸的門前。侍女和小廝們匆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鄭老夫人和王氏踏入門檻。
屋內,小郭氏焦急地請來了醫術高明的大夫。
望著臥榻之上仍舊昏迷不醒的鄭洛惜,她的眉頭緊鎖,輕輕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擔憂。
蘇婉毓見狀,連忙走上前安慰道:“夫人莫急,事已至此,我們除了靜觀其變,也別無他法了。”
小郭氏對鄭洛惜前世與蘇婉毓之間的恩怨全然不知。
雖然她對鄭家心存怨懟,但對於這位平時極少露面的小庶女卻並無惡感。
身為同性,目睹此情此景,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憐憫之情。
“鄭老夫人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竟異想天開地想讓孫女入宮獻畫,也不看看那宮牆之內都是些什麼權貴人物——裴家、吳丞相府,還有平軒侯府。即便陛下真的要選秀,哪裡輪得到鄭家的女兒。”
“這一下好了,才剛剛嶄露頭角,就引來了別人的嫉妒與算計。”
“鄭家自食其果,但這個女孩實在是無辜又可憐。”
小郭氏緊握著手中的帕子,長長地嘆了口氣,神色複雜。
蘇婉毓在一旁沉默不語,恰在此時,內室的大夫面色沉重地走了出來。
小郭氏與蘇婉毓交換了一個眼神,兩者間無需言語,都明白鄭洛惜所經歷的絕不僅僅是表面上的羞辱那麼簡單。
大夫恭敬地對著兩人行了一禮:“夫人,二少奶奶,關於五小姐的情況……”
小郭氏迫不及待地追問:“五小姐現在如何了?”
大夫遲疑了片刻,才緩緩開口:“五小姐除了表面的擦傷,體內……”
“恐怕是遭到了多人的侵害,需要長時間的精心調養才能恢復。”
他話未說完,小郭氏與蘇婉毓已是心中雪亮,彼此交換了一個沉重的眼神。
“大夫辛苦了,感激不盡。”
小郭氏從袖中摸出一塊銀兩遞給大夫,並立即吩咐侍女送大夫出門。
大夫剛離開不久,鄭洛惜悠悠轉醒,沒有哭泣,也沒有鬧騰,只是呆呆地望著床頂。
直到蘇婉毓輕聲走近,她才恍若夢醒,那雙含淚的眸子滿是對未知的恐懼與無助,輕輕地喚了一聲:“二嫂……”
這一聲“二嫂”,彷彿穿越了前世今生,滿載著無盡的滄桑。
蘇婉毓察覺到鄭洛惜神情中的異常,後者續道:“昨夜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二嫂隨口提議讓我與洛家公子結親。”
“我內心充滿了不滿,於是在二嫂遭遇困難時,便加倍報復了您。”
“二嫂,那個夢境太過真實,我想,我此生的遭遇或許就是報應吧。”
“可二嫂,我作為一個庶出之女,從沒得到過爹孃半分疼愛,我又能如何?我只想為自己找一個好的歸宿罷了。”
蘇婉毓輕坐在她的床畔,柔聲問道:“那你找到了嗎?那份你所期盼的好姻緣?”
鄭洛惜的眼眶裡盈滿了淚水,聲音因哽咽而斷斷續續:“豪門貴公子看不上我,而那些出身平凡的新秀我又看不上。”
“是我太過自視甚高,最終害了自己一生。”
“二嫂,可誰不想飛黃騰達呢?在這世上,每個人都在拼命往上爬,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我真的錯了嗎?”
蘇婉毓轉頭望向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每個人都有追求成功的權利,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跌落的是大多數。五妹,我從未虧欠於你。”
鄭洛惜緩慢地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後,再度開口,聲音虛弱而堅定:“害我的,是裴清芷。”
蘇婉毓並未表現出意外,靜靜地聽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鄭洛惜繼續說道:“還有,是裴太妃。”
蘇婉毓的眼神暗淡了下來。雖然她早預料到裴太妃不會輕易放過畫像之事,但這手段未免過於張揚,不像裴太妃以往的作風,太過直接,太過顯眼。
只見鄭洛惜顫抖著受傷的手,從懷中取出一顆小巧精緻的琉璃珠:“這是裴太妃的物品。”
“昨晚抓走我的人是裴清芷,她只命人打了我一頓,然後把我掛在城牆上示眾。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