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果然沒走，也真的等到了李繡。

李繡想起了老闆說的話，就揮手讓鄭小麗她們先走，自己帶著小果兒走了過去。

這劉媽比小果兒的那個酒鬼爹還要可恨，經她手裡被賣到腌臢地的不知有多少。

還有被活活打死的王七妹，也是劉媽為了賣高價，故意賣給那家人的。

所以王七妹不論多老實，多聽話，都逃不了一死。

老李和老鄭護著兩人一起過去了，路上還故意表現得十分緊張。

他們本來也緊張，一天一百多個銅元，換誰誰不緊張。

小果兒畏畏縮縮地，看到她爹，心裡頭一慌，就跪了下來，把黑色塑膠袋遞了過去。

“給，給爹。”

那銅元丁零當啷一陣響，硬生生地將酒鬼的髒話憋回了肚子裡，他隨意接過，帶著懷疑開啟了袋子。

好多錢！

“這麼多！”酒鬼剛一說完，就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其實他說不說也沒什麼關係了，畢竟銅元的聲響實在是太明顯了。

劉媽驚疑不定，望著李繡故意道：“我說今兒個沒看到繡兒，原來是找了個好活兒啊，這頭髮都......賣掉了？！”

李繡害怕地道：“嗯，賣了，老闆一個銀元收的呢。”

“一個，一......”劉媽咬緊牙齒，壓下聲音，“收這麼多，什麼老闆啊，這麼大氣，外國人吧。”

李繡搖了搖頭：“不是，是華國人，她喜歡收些花兒之類的，給不少錢。我今天帶著小果兒過去，以為就是乾點小事，沒想到老闆給這麼多。”

酒鬼也嚇到了，那一袋子，銅元甚至都晃眼！

這還賣個屁，這丫頭居然能掙這麼多錢，這肯定得留著掙錢。

“來來來，起來，爹是擔心你這麼晚沒回來，又不是對你生氣，快起來。”酒鬼樂的裝好爹，“爹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在家等著啊。”

小果兒鼓起勇氣，發著抖道：“爹，老闆那兒賣米呢，好多米，好便宜，我，我想吃飯。”

酒鬼一皺眉：“嘖，吃什麼飯，米多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還吃飯，你也配，你......”

“三個銅元一斤米。”李繡搶話道，“真的便宜。”

老李順勢露出了懷裡的米，不滿地看了一眼酒鬼後，看著劉媽裝諂媚道：“她劉嬸，這好事我們悄悄的說，你記下就成，地方在租界拐角那兒，你一眼就看得到......她劉嬸，上次說的碼頭的活兒，還有嗎？”

劉媽看到米眼睛都直了，她捏緊了帕子，恨得咬牙。

沒想到這群人還能有這賺錢的機會，這麼多錢，該是她賺了才是。

“哎呦，那活兒啊......本來是有的，但是被人搶了，不過以後說不定會有，你告訴我這好事，我肯定得幫你盯著啊，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劉媽走出兩步，又看向小果兒，掐了掐她的臉，掰開她的嘴，看了看牙齒，有些嫌棄道：“還成，下次我來買。”

她現在有要緊事要去做，得趕緊回去通知自家那口子，還有他們那一幫子親戚，得趕緊去。

小果兒害怕地發著抖，低著頭，不敢露出一絲恨意。

酒鬼拿著銅元，準備去找個女人陪一陪去喝酒，喝完了酒，再去買米。

“小果兒，累了吧，爹去買米，你回去躺著休息，等爹回來吃飯哈。”酒鬼拎著黑色塑膠袋，大搖大擺地出了巷子。

小果兒猛地吐出一口氣，面色發白。

那一袋子銅元丁零當啷的響，但其實也就幾十個，剩下的她都放在繡兒姐那裡了。

李繡拉著她：“走，跟我回家，放心，米不免費，你吃多少，我後面會扣的。”

小果兒這才安心地跟著李繡回去了。

劉媽這邊剛找了人，說了米的事兒，那邊酒鬼已經找了個女的，去小酒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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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沉沉的，已經傍晚了。

劉媽和一大幫人衝到了店前面，她看著裡頭坐著的白白淨淨的蘇凌，就上下打量了起來。

“你這兒，賣米？”

蘇凌點頭：“三個銅元一斤米。”

“嘶——”

劉媽倒吸一口涼氣，居然是真的，這女的傻了吧！

米三個銅元？賣三個銀元還差不多。

“米在哪兒呢？”劉媽伸長脖子，仔細打量著小賣部，眼睛亂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