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可以假裝她還在,可在在他一覺醒來之後,陽光照常照進來,而她,那美麗臉蛋慵懶的表情如同一隻小貓縮卷在他的懷裡。
那雙頰全然的消瘦下去,剩下兩邊高高凸起的顴骨……
那頭髮也亂蓬蓬的,甚至,冉依顏約莫看見了幾根白髮。
就參夾在他的頭頂的發裡,她的心也痛的忽然一窒,原來,最讓人痛的不是黑色,而是白色……
而,最終,出院後,冉依顏還是離開了,上次她打包好的行李根本沒有怎麼動。一直放在房間裡。
她的精神已經全然的好全了,醫生說是當初情緒太壓抑了,所以導致的神經虛弱,現在,解脫了,就好了……
臨走,她仔仔細細的看了這間臥室,也看了臥室外面的陽臺,陽臺上有一株開的很豔的月季,是她親手種的。
而孩子就抱在風冿揚的手裡,在臥室裡,他目送著她走,她漂染的粟紅色的發又長了很多,就那樣像瀑布一樣落下來,落到背上,一兩小絡兒落在胸前,那張小臉除開有些憔悴,有些蒼白之外,依然很美,美的醉人,美的讓人心碎……
然後風冿揚懷裡抱著孩子,第一次,面對她的離開,他這麼淡定,這麼平靜,只是那雙頰依然是消瘦到不行。
冉依顏穿著金黃色的貼近的長款毛衣外套,
最後還看了一眼這裡,久久的看了一眼,以後,自己就再也看不見了,這輩子,自己都再也看不見了,心刺疼。
然後,她拖著行李下樓,將脖子上的長圍巾又多繞了一圈。
臨走,親了親抱在風冿揚懷裡的寶貝女兒,女兒已經有一歲多了,只不過,因為太多的事情耽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太多,沒有來得及給她辦滿週歲的酒席。
再見,寶貝,媽媽永遠的寶珠……
最後就著風冿揚的懷抱抱了一下孩子,然後,冉依顏乾脆的放手。
轉身,再也不想有任何留戀的放手……
她實在是揹負的太多,這段感情太沉重,沉重的讓她心裡的確是揹負不動了,寶珠,風家不會讓她帶走的,所以,她也就不帶她走了。
留在風家,是給孩子最好的歸宿。
畢竟,孩子的養成離不開一個富裕的經濟環境。
而轉身走了幾步,身後就傳來寶珠‘哇’的一聲大哭的聲音,“媽媽——媽媽——”孩子才剛滿一歲,但是卻通人性的很,此刻,似乎預感到自己的媽媽永久的要離自己而去,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然後嘴裡大聲的喊著‘媽媽——’
每一聲都叫的冉依顏心如刀割,背對著離開的背影那眼淚嘩的兩行就從眼眸裡流下。
臨別,她又回了一次頭,淚眼模糊的看到孩子的小身板在爸爸的懷中隔著遙遠的距離朝她傾過來,然後那美麗的大眼睛都哭的眯著了,那晶瑩的淚珠兒珍珠串兒似的從肉肉的小臉上滾落下來。
一張肉肉的小臉哭的皺皺的,兩邊的肉嘟嘟的臉蛋擠在一塊兒。
孩子在叫她,在喊她,要她抱她。看到這一幕,冉依顏終於才真正的體會到了什麼是骨肉分離的痛楚。
那熱淚不斷從眼眶裡湧出來,眼淚幾乎氾濫成災。
“媽媽——媽媽——”小丫頭還在不停的哭喊。
寶珠,不是媽媽不要你,而是媽媽要不起你。寶貝,我的女兒。
淚如泉湧,冉依顏幾乎覺得自己就會這樣的哭下去。她狠了狠心,決然的轉了頭……
在孩子的呼喊聲中,閉眼,抹淚而去……
既然決定走了,就不能再留戀了。
冉依顏走的第一晚,風冿揚是非常的不習慣,心裡很難受,那種難受如同刀隔開的那樣的難受,一刀刀的割開,如凌遲般,疼痛折磨。
沒有冉依顏的房間,臥室,彷彿都是家,根本不是一個能待的地方,那冰冷的床鋪,那沒有了她身上的淡淡體溫和淡淡香氣。
沒有了她,一切都不再是,一切都不再有,頃刻間,他彷彿變得一無所有,他就是一個廢人,他成了一個廢人。
他依然有潔癖,每天,傭人會準時為他換上消了毒的白色床單,那上面還會帶著一點清香的檸檬味。
小丫頭被爸爸放在床上,穿著厚厚的毛線外套,然後
放在床上,那美麗的大眼睛懵懂懵懂的,那根根曲捲的上揚的睫毛還沾了溼溼的眼淚,黑葡萄般的清澈盈亮的眼眸。
睜的大大的,兩邊肉肉的雙頰被淚水沁的紅紅的。
“寶貝,媽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