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最近宋如玉的事兒,讓她有點心驚,她心裡也會害怕,因為她也是風家的媳婦,所以,她才會心裡一個勁的同情,為宋如玉說情。
然後對他冷冰冰的。看起來他們從上次之後相安無事,而,風冿揚知道,冉依顏心裡其實對他不滿的非常。
尤其是在陽臺上那段爭吵之後,她對他是好幾天沒有說話,一見他,都是客客氣氣的,更是越發的冰冷。
不滿他的冷血,不滿他這樣只偏幫著自己的爸爸。
他是兒子,他當然會幫助自己的爸爸,這有錯麼。
沒錯,一點錯都沒有。
背叛了男人的女人都不可原諒。
從小,如果不是因為背叛,他又怎麼就這樣成了孤兒,成了沒有媽媽的孩子。
小時候爸爸告訴他,就是因為媽媽水性楊花,背叛了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才愧疚自殺的。
女人怎麼可以背叛自己丈夫,不可以,對他來說,不能原諒,哪怕是冉依顏說一點情都不可以。
宋如玉是餓了幾天飯後又被人領著脖子提了出來,打,打的身上一塊塊青紫,然後這次被關上閣樓上,不許她出去,而風爸根本不跟她離婚,他覺得離婚是便宜了她。
就是這樣不停的折磨她。
還是呆在風家,甚至吃飯跟她們一個桌子吃,吃完了,自己就去閣樓上關著……
半個月過去了,風爸每次喝了酒回家就提著宋如玉亂打亂罵,將女人身上咬的一塊塊的瘀傷,而現在的宋如玉已經摺磨的全然成了一個痴呆……
風允兒的身世始終是迷,很久很久都沒有了風允兒的訊息,風家也沒有人主動問……
顧家也沒有派人找。顧恩華也一直當風允兒的存在為不存在……
而今天,又是回山莊的日子,冉依顏抱著孩子回去,老爺子還是很高興,已經是二十多天過去了,風家的低氣壓終於過去了一般,老爺子見到了寶珠就要親自抱。
而寶珠已經立馬就是一歲了,可以用人扶著走路,也可以叫一些單字,比如:“爸,媽,飯,乖。”這些平時聽大人教她讀的字。
晚飯,依然是幾個大男人圍著一個桌子,宋如玉沒有下來,是傭人將飯端上閣樓去的。
一個飯桌,只有冉依顏一個女人。
男人,從首席開始,老爺子,風大伯,風爸,風明輝,還有風冿揚,如姨也不在,似乎下半午就聽見傭人說她感冒了已經好幾天。
這一個星期都沒有上桌吃東西……也是傭人將飯菜端到屋子裡去。
而乒乒乓乓刀叉翹在盤子邊沿的聲音,清一色的男人,穿著的都是名牌西裝,帶著昂貴特顯身份的限量版瑞士表。
每個人坐在座位上,處在那裡,就彷彿是一座山,壓的人喘不過氣。
而冉依顏,真的是有點喘不過氣。
不管是對風家,還是風冿揚,她都覺得是滿滿一屋子怪人,怪的幾乎病態。
相反,宋如玉包括平時在家裡吵吵鬧鬧的風允兒反而是最正常的。
風允兒消失了這麼多天,無人無問她的下落,一個女孩子,又沒有一技之長,在外面要怎麼生存,家裡有爺爺,父親,大伯,大哥,親哥,幾乎就沒有一個人問人的下落在哪裡。
折磨一個出軌的女人,居然像對付人彘那樣放在家裡折磨,沒有去反省自己的對與不對,而且,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有同情心去幫扶一下弱小,反而,一個個,很無情,很冷血的坐在這裡,心安理得的吃著盤子裡的食物。
在風家,女人到底都是什麼……
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是奴隸麼……
聽到耳邊刀叉敲著金屬食盤的聲音,她卻是食物滑到了喉嚨卻根本不能下嚥,現在,風家,這餐桌上,坐著的,就只有她一個女人。
應該做一個悄無聲息的女人麼?
“爸爸,請容許我稱呼你為爸爸,因為到目前為止,我還算你的兒媳,還算風冿揚,風家二少爺,你兒子的妻子——!”
陡然間,都在吃飯,一個飯桌上都自顧著忙著吃飯的各種動作演繹,卻在此刻,一道輕揚的女聲從餐桌尾部響了起來,此刻,冉依顏站了起來,那垂落的發拂在耳側。
那白皙的小臉在大廳高處水晶燈投下來的暈黃燈光的照耀下,有些泛黃和憔悴。
她這一出聲,人人都愣住了,老爺子愣住了,他坐在最遠的端點,然後那沉鬱也沉穩的老眼朝這邊看過來,眼眸裡的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