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要滴血。
如果是以前的風冿揚,可能能很快就注意到她站在這裡,但是,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分鐘了,他都還將頭埋在手掌裡。
冉依顏覺得還是要叫醒他。
“沙拉上的幼兒園”那家貴族幼兒園:“還能繼續上麼,要不,給她轉學——”
其實,她是來叫他吃飯的,但是,現在,她忍不住想要提這個,因為,她想試探他的決心,如果他真的後悔了,承受不了了,她也不會怪他,相反,他這樣,她很難過。
比他難過……
而埋首在掌心裡的男人聽到這一句,終於抬起頭來了,冉依顏看得清他眼下的青色。
總之,一切都令她很疼痛。
“呃。”男人的聲音依然是溫柔,那俊美的臉上盡力在掩飾那種濃濃的失落,抬起的黑色眼眸看不出情緒:“不用轉了,我相信只要報我的名號要上個幼兒園是不成問題的。大不了送點錢過去……”
冉依顏站在那裡,同樣那看出情緒的眸子看他,好久,一語不發離開。
中午,主食是米飯,然後有燒牛肉,然後輕炒竹筍,還有糖醋魚,尤媽會做一些家常的菜,而且很拿手。
然後,中午,四個人圍坐在飯桌周圍,大人都沉默著,寶珠一般的性格,只要大人不說話,她也是沉默。
“媽媽。媽媽吹吹……”沙拉胖胖的小手把自己的小碗裡面放著一塊牛肉支到冉依顏眼下,牛肉被飽和的湯汁燉的恰好好處,味道很好,沙拉今天都吃的特別起勁,然後小傢伙嘟著小嘴要冉依顏給吹。
而冉依顏拿過小東西的勺子,翻攪著,細心的給她吹冷,然後,趁著可以吃的時候,小傢伙自覺的就把碗抱過去了。
吃的很香……
而終於,一頓午飯完畢,等傭人也用完飯,冉依顏幫著尤媽一起收拾碗筷。
司機送兩個女兒去上學,寶珠已經是專門的培訓課,而沙拉則還在小班,而且是在貴族家族才上的起的幼兒園。
而風冿揚在看報紙。看財經新聞。
這種時候冉依顏都不會去打擾他。
而下午,風冿揚就沒有了身影,他去幹什麼,都是不會給她說的。
而冉依顏自己上樓去織自己的毛線外套,不是沒有衣服穿,而是用這個來打發時間,公司並不是每天都去,而且,她最近也有點困困的,稍微不注意就犯困。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但是,身體也沒有什麼不舒服,所以也懶得看醫生。
到了黃昏,沙拉才被司機接回來。
然後,冉依顏在客廳就聽見自己的女兒的哭聲。
“少奶奶,你出來看一下吧,小小姐被人打了呢——”
這不是沙拉的聲音,是司機的焦急的聲音。
而冉依顏坐在沙發上,聽到這一聲,‘噌’——,打著毛衣的竹子削的本來並不是很尖銳的頭一下子刺進了指頭。
有點痛,冉依顏清秀的眉蹙起,但是卻也顧不上那麼多,一下從指頭裡將竹籤子拔出來。
然後急忙出去,而沙拉卻已經髒髒的小手死命的擦著眼睛,揉的眼睛都看不見了,哭著走了進來。
書包只有一隻背在小小的肩頭,而另外一隻拖在地上,接頭的一端已經被扯斷了……
藍色的碎花鑲著蕾絲的小裙子滿身都是塵土,有的地方還磨出了毛球。臨走的穿的絲襪也被磨破了,應該是在地上磨破的。然後看得見那磨破的地方上面沾著的血跡。
走的時候,由冉依顏親手給她扎的兩個整齊的小辮子,此刻,皮筋已經被拔到頂端,本來大腦袋上頂著的幾根頭髮就不多,此刻,冉依顏驚悚的發現小丫頭的一隻毛辮子少了很多頭髮。
她的心都抽緊了,那一刻,彷彿是一個巨大的抽氣機放在心臟上,然後氣被抽乾,心臟猛然的一縮……
她幾乎都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就伸手一把將地上的小小的沙拉她的女兒拉過來。摟在懷裡。
“啊。媽媽。痛。”小丫頭渾身都是傷,忍不住就哭鬧了出來。
而冉依顏那一刻彷彿是瘋狂了般,眼睛睜的大大,雙眼只直直的盯到小丫頭的頭頂,然後手去摸中午她親手給她扎的頭髮,然後,順著那被綁著的被扯的七零八落的小辮子就這樣用手一抹,一絡黃黃的細細的頭髮就爬滿手心。
那一刻,看到那掌心裡柔柔的軟軟的頭髮,還泛著些許的光澤,好細,好柔,彷彿是被風一吹彷彿就能吹走。
冉依顏的心那一刻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