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託著。
風冿揚視線朝那碗湯掃了掃,一臉的不感興趣,折了折報紙:“我不喝,少奶奶在樓上,給她送去吧,就跟她說這是宵夜——”
“是——”老媽子恭恭敬敬的退下。
放下報紙,想了想,風冿揚還是去了樓上,他擔心冉依顏第一次在山莊裡睡覺,會不習慣。
夜深露重,蘭閣這邊的樓房燈都還全亮著,另邊的側樓上還是燈火通明。
二樓,新式的落地窗,透明的玻璃,房間的燈光被厚厚的窗簾遮掩,風明輝將外套脫掉,剩下里面的白色的襯衣,去掉白天的金絲眼鏡,換上一副黑色邊框的方形眼鏡。
他的腳翹著躺椅上,大口大口的抽著雪茄,滿屋子都是煙在瀰漫。
現在一副放蕩形骸的形象,跟白天一副彬彬有禮,斯文柔和的他模樣大相徑庭。
旁邊坐著他的親老爸,風冿揚的大伯。
“老爺子還真偏心,當年就因為一個林美瑜自殺,搞的好像多大的事兒似得,這麼多年了,他偏心風冿揚還偏心的少麼,整個風家的大頭都被二房佔去了,爸爸,你說老爺子一斷氣,是不是我們就該流落街頭了——”
“如果等那個雜種一落地,是不是我們在風家就無立身之所了——”
“這倒不至於——”風大伯是躺在旁邊的躺椅上,跟風明輝一樣,手裡也夾著一根雪茄,吞雲吐霧:“勸你還是先別動,你在美國那麼多年,怎麼始終沒有把你這性子給養平和下來。”
“老爺子精明的很,你別看他一把年紀,對內都清楚的很,對風冿揚,他也不僅是寵,那是因為,他也看到了這些年風冿揚打理公司的能力,老二——你二叔,你別看整天氣不喘,聲不吭一聲的,心裡也算計著,你今天也太沉不住氣了——”
“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又怎麼樣,他就算心裡清楚,嘴裡還不是不吭一聲兒——”風明輝又狠狠轉頭抽了一口煙,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
“不吭一聲,你以為他真的是不吭一聲兒,他今晚留宿在這裡不是就為了給你警告。”
“小時候在林山的滑雪場,你把他推下雪坑,害的他差點死了,他心裡說不定一直還沒忘呢——”
風明輝再次滿不在乎的笑笑,低頭吹著菸頭上的灰:“就算他記著又怎麼樣,就算他今天在這裡住一晚,明天還不是要走,他還能天天住這兒?就算他再知道我想害他,沒有證據,他還是隻能憋著那口氣——”
風大伯抬頭:“難道你不知道?!就是因為他能憋著那口氣,才可怕——”
“爸,你還是想太多了,想當年,我們是長房,我是長孫,輪到公司產業,那也是我們先繼承才對,二叔憑什麼能比我們佔領那麼多,這些年,就剩一些小公司小產業交給您打理,美國那邊,老三也佔領了那麼多,說到底,還是我們長房最吃虧。”
頓了頓:“等肚子裡還懷著那個風冿揚的小雜種生出來,我們想奪也奪不回來——”
風大伯一聽,急的直瞪眼:“你啊,還是太急,人不能急,什麼事兒,都要慢慢來——”
慢慢來,慢慢來,風明輝氣鬱的將整個菸頭都轉身狠狠戳進菸灰缸裡,那黑色的瞳孔裡滿滿的都是森冷。
“冷不冷。”半夜,蘭閣這邊,二樓寬大的臥室裡淺淺的熨語,偌大的床鋪上,相擁的身軀,男人低頭,唇輕輕的貼在女人的臉側,寬大的手掌將她嬌小的身軀包裹,容納入自己懷中。
“嗯?”女人嬌嬌軟軟的聲音,帶著一點惺忪的睡意,抬頭,就聞到男人身上那股陽剛的氣息,滿眼的不解。
“冷麼——”他的臉貼近她,聞著她身上的幽幽的體香。
冉依顏一愣,隨即搖頭。
“顏兒,你有擔心我對不對,你今天有擔心我對不對——”男人像一個小孩般反覆的強調這句話,然後證明自己的存在感,他希望她說‘是’,因為他今天被網球砸了下明顯感覺到了她的焦急,他希望她會說她在乎他。
冉依顏似乎感受到他的這種需要她肯定的迫切,她的睡意全無,輕輕的掀開羽睫。
“你希望我擔心你——!”她揚聲。
其實,她是擔心他的,但是那種擔心就算是對其他的人也會的。
“我希望你說你愛我——”男人唇角上揚,暈黃的燈光下,看得見他臉上每一個精緻的部位。
愛?冉依顏微微頓住,好陌生的詞,他希望她愛他,可是,他對她的感情都那麼複雜,時而溫柔,時而暴虐,時而柔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