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風冿揚,她一直心裡都有一種陳層次的懼怕,她也不知道那是為何,他陰晴不定,悲喜不形不於色,永遠都摸不透他這一秒笑的背後,下一秒到底有多殘忍,可是,偏偏,這樣的男人,卻又讓人沉迷不已。
“其實,我不知道你今晚真的是不是你和你媽吵架回不去家,但是,之後,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有感覺,我不揭穿你,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當然,冉依顏不知道,她是個笨蛋,她對這些東西敏銳度不夠,察覺不出來,或者,她一直都相信,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她對別人好,別人就會對她好,可能,有些事情,她永遠都看不明白。”
而還坐在冰冷地板上的陸晚晴,此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陰晴不定。
風冿揚繼續說道:“但是,我是她丈夫,有些事情我看的到,所以,我必須在她背後幫她,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一點傷害,這種傷害,不管是來至家人或者朋友,她把你當朋友,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把她當朋友。”
說完,風冿揚把煙也滅了,然後滅在床頭的水晶菸灰缸裡,然後適閒的調整了身姿,扯了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表情裡沒有半點額外的情緒:“好了,我說完了,你滾吧,一分鐘之內不滾,我就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還是那句話,別讓我再見到你。——”
此時,跪坐在地上的陸晚晴表情冰冷,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如同木偶一般的冷冷的起身,腳蹭的一下從地板上站起,轉身,一步一步朝樓梯走去。
夜涼如水,而,現在她就穿著白色的浴袍,還有,拖鞋,一步一步下樓——
也許,一開始不來風家,她還是有選擇的,可是現在,沒有選擇了,她連繼續呆下半夜的資格都沒有了。
一走去別墅的大門,陸晚晴從來不知道別墅外的一條大道,要走那麼長,那麼長,才能走出最後這道真正的圍牆的大門。
也許這道門,她永遠都進不去。
就這樣認輸麼,難道就這樣認輸麼,憑什麼她就應該被踐踏,別人就能夠那樣舒舒服服的活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下班晚的夜,大路上什麼人都沒有,偶爾也一輛車經過,沒有人搭理她,誰看見半夜一個穿著睡衣睡鞋出門的女人不奇怪啊。
終於,迎面而來的馬路上,幾個爛酒的痞子手裡抓著酒瓶迎面走來。
“喝,來繼續喝——”一個人嘿嘿的扯著聲音笑著。
“喲,這妞長的不錯啊——”
看到陸晚晴,幾個穿著邋里邋遢的流氓嘴張的老大訕笑著逼近,那眼笑的細長細長,裡面滿滿的淫蕩,如同餓虎遇到獵物,眼眸裡那貪婪的精光流露的肆無忌憚,這裡,剛好靠近了市區的無人衚衕,這夜深人靜的,就算你死在這裡也沒人知道。
“哈哈,兄弟們好久沒開葷了……”又一個男人張著嘴大笑。
陸晚晴看到這些人急急的逼過來,心裡還是有些怕的,這些人又醜又髒,看著都噁心,那頭髮油膩膩的黏在腦門上,還有一個禿頂,就跟乞丐沒什麼兩樣。
“你們,你們別過來……”她心裡是害怕的,臉上也顯露出擔心的神色,可是,這裡,往後一看,就是長長的馬路,因為是有點帶郊的郊區,根本沒什麼人,而她身上就穿了一件睡衣,一雙拖鞋,跑她肯定是跑不過的,男人的氣力肯定是比女人大,更何況是幾個男人。
而她身上也沒有防禦的工具。
所以,她只能嘴裡威脅恐嚇,但是,這些已經為非作歹慣了的流氓地痞怎麼會把一個小小女人的威脅話語放在眼裡,他們依然是步步的緊閉,然後一臉燦笑,張嘴露出黑黃的大牙,然後將手裡的酒瓶對著嘴就豪爽的灌了一口。
“老大,你說這妞兒長的真不錯,這面板看的又白又嫩的,咱們好久都沒有遇到這樣的好貨色了,今天,誰先來——”
被稱作老大的男人穿著一條粗糙的青布褲子,腰間扼了一條破舊的鬆鬆垮垮的皮帶,那握著酒瓶的大掌長滿老繭,濃眉大眼,長著一臉的鬍渣,此刻,聽了後面小弟的話,他斜叼著瓶口掛在嘴邊,對青色泛著泡沫的液體喝了狠狠的一大口,眼睛卻眯眼看著此刻在他面前戰戰兢兢,腳步朝後面的一條空衚衕退去的滿臉恐懼的陸晚晴。
這個女人,他一眯眼,就知道今晚鐵定是自己的獵物了。
陸晚晴想退,但是,她又不敢就這樣撒開退跑,因為一旦被追回來,她就再沒有機會逃跑了,所以,她只能讓身體一點一點退後,希望能拐過這條空衚衕然後轉折的出口會有人,然後她可以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