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冉母接的。
“喂——”
話筒裡一個女人的懶懶的聲音,看來冉母已經在這麼時候,深夜,已經睡著了。
電話接通,冉雙露卻根本不敢在臥室裡接,她回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祁風熙,心裡還是很緊張,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祁風熙是不是真的知道真相,可是電話不能在屋裡裡面接,萬一被他聽到,她轉身去了陽臺,然後,回頭還不忘吧落地窗拉上。
“喂,是雙露麼,怎麼不說話——”
冉母在電話那頭明顯提高了音量,而聲音也陡然的清晰了好多,可能也是因為女兒大半夜打了電話來卻沒有說話,她不知道是訊號不好還是出了什麼事兒,一下子來了精神。
“媽——”終於,冉雙露低聲焦急的語氣叫了一聲媽,她的聲音也壓的底底,因為她怕講話大聲了會被房間的祁風熙或者僕人萬一躲在哪個角落聽到。
但是,才一聲叫出口,那聲音,像是快哭了般。
“那件事,我估計熙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她對著電話,接著說道。
而那頭,沉默了一下,然後陡然帶著吃驚的語氣和音量:“雙露,你怎麼了,你這孩子,怎麼這個語氣,什麼事情知道了……”
聽到母親那急切的語氣,冉雙露更覺得惶恐。
“媽,我覺得訂婚那件事,祁風熙今天已經知道了,他昨天一晚上沒回家,也不給我電話,他平時不是這樣的,而且,今天也沒有回來,我電話打不通,叫武叔司機去找他,結果,武叔好像聽到他說‘我不是真正的少奶奶’,媽,怎麼辦,我好怕,萬一他真的知道了怎麼辦——”
“怎麼會知道呢,這件事除了冉依顏和我們,沒人知道啊,傻孩子,你是不是多想了,而且,就算天塌下來,還有媽替你頂著呢,怕什麼——”
尹瑞琴始終是在世上闖過的人,所以,處理事情比冉雙露好上很多。
而聽了媽媽的話,冉雙露的情緒似乎是真的一下子平靜了許多:“媽,可是我還是很擔心。”
“先別那麼擔心啊,看看情況再說,你已經說了昨天,那麼就是說就算祁風熙已經知道,但是已經是昨天就知道了,為什麼他還一直不說出來呢,那麼,就說明他也有顧慮是不是,事情還沒到不可迴轉的地步。但是我想應該不會洩露出去的”
“說到底,還是你當初太信任冉依顏了,你怎麼知道她遲早不說呢,她可是一直恨你換了她這樁婚事,她那麼不甘心,你怎麼還能肯定啊——”突然間,冉雙露就恨恨的抱怨了起來。
“她有把柄在我手裡,她媽媽那塊墓地,是我花錢買的位,媽媽的墳墓對一個女兒意味著什麼,她不敢亂來——”
電話裡,冉母那肯定的聲音帶著絕決,冉雙露聽的心裡一怔,但是聽著自家媽媽的話,那語氣似乎是很有把握,她也就放下心來了。
回到臥室,祁風熙還躺在床上,那呼吸裡都是酒氣,冉雙露也根本移動不了他的身體,她只能將他的西裝領帶解下,然後把他的外套脫下來,鞋脫下,拿了被子給他蓋上。
一晚上,她再也睡不著覺,久久的坐在床頭,在床頭的燈光下,她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雙目緊閉的男人,那英氣的輪廓,精緻的臉孔,其實,她在想,她自己愛這個男人麼,一開始嫁過來是因為母親的囑咐,她知道母親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希望她嫁的好,然後衣食無憂,雖然冉家也有一個公司,可是,終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終究還是不能讓她找到一個更如意的丈夫,所以,母親千方百計的策劃了這一切,讓她嫁到這個肥腴的家族裡。
成了這個大族裡的豪門少奶奶。
而現在,面前的這個男人,已經陪著她了這麼久,她之前跟他並不認識,可是,第一次,在婚禮上,看著他溫暖多情的眉眼,俊美非凡,身姿挺拔,她當時感嘆了一下,那一刻,她覺得媽媽做的決定是正確的,這個男人,真的是人中龍鳳,是她夢想中的男人。
他娶了她,然後,她也享受著他帶給他的淡淡溫情,家族裡長輩對她的愛護,她在這裡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一切,可是,誰知道就是在祁家老爺子那天生日宴會上祁風熙看見冉依顏的那刻起,晚上,他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就是現在這個臥室的落地窗前,厚實的背脊依著窗邊,然後開始抽菸,當她不知所謂的走過去,看見他一臉憂傷的模樣,問他‘怎麼了’的時候,他提到了信物,就是那枚項鍊。
那枚項鍊,唉,想起來,那天總之就是他變的怪異的開始,雖然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