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風允兒,其實,早就已經對這段感情清醒了。
顧恩華不愛她,而她當初一定要那麼任性來嫁他。
而現在,傷痕累累的她終於吃夠了苦果,終於明白,那時的自己是錯了。
選擇錯了……
幻想出來的愛情和現實裡的東西,永遠都是兩碼事兒。
她輕輕的蠕動了下唇,她居高臨下看到對面茶几旁坐在沙發裡的那種眉頭緊鎖的安靜模樣,那種表情,似有一點痛苦,又彷彿是一點點掙扎。
其實,她真的還想叫他一聲華哥哥,畢竟當初的她那麼愛他,她跟他訂婚那天,剛滿十九,而現在,已經是七八年過去,時間和他帶來的痛苦折磨,已經消磨了她的心智。
曾經,她視他為兄長,後來視他為戀人,但是後來,才明白,愛情這個詞,並不是曾經她甜甜的很信任的一聲一聲的‘華哥哥’可以換取來的,愛情,不是強制的佔有,更不是自我的情願。
可惜,她都走到了如此地步,才開始檢討……
男人的眼移到那白色的紙葉上,良久的看他,看那上面的幾個大字。
眼神陰鬱……
為什麼看到那幾個很大的標準黑體字,他心裡忽然五味雜陳。什麼時候,他就知道要失去她了呢。
這麼多年,她在他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折磨她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他是那麼享受每次恣意折磨她的感覺。
甚至,從一開始的報復折磨到後來的那種習慣的將自尊和**都給予最大的傷害和侮辱給她,並且,他是那麼的理直氣壯,那麼強的勝利感。
他甚至都忘了,其實,他每天折磨著的女人,每天身上掛著無數傷痕的女人,其實,是曾經追在他身後一次次脆生生叫著‘華哥哥’的天真爛漫的少女。
而後來,他親手殘忍的毀了她。
“能不能讓我再考慮下——”忽然間,支出去的摸著那幾個大字的手有些抖,而他,強制鎮定。抬頭,從鏡片裡面反射出的他眼眸的光。
帶著一點殷切。
而風允兒怔了一下,聽到他這句話驚訝的身體差不多退了一步。眼眸大睜。
難道他還對她有留戀。
要不然,怎麼解釋,他眼眸裡此刻凝視著她的殷切呢。
“不行——”而卻沒有猶豫的,面前的女兒一口回絕。眼眸堅定。
她不會再給他留他折磨她的機會。
這是她好不容易有第二次生存的機會,她怎麼可能妥協。
留戀,他的眼神是在對她感到留戀,不。風允兒搖頭,這種設定是否定的,那不是留戀,當相處的風允兒,也一直以為華哥哥是多疼愛自己,會覺得自己嫁過去他一定會對自己呵護備至……
但是,現在這一切,都成了她身上深深的烙痕。
感情,她已經不願再冒險。
“你真的要我簽字,你確定你對我沒有感情了麼,不後悔了麼——”而風允兒的那一句斬釘截鐵的‘不行’,讓他的心忽然的沉入谷底。
為什麼心上一下子空了,是什麼忽然讓自己的心緊了起來,也難受起來。
這種似難過,彷彿又一直在堅持自己的矛盾心理,讓他居然有些糾結,而這樣問了一句。
他抬頭問風允兒。一隻手裡有簽字筆,而另外一隻手去不願意去翻開那本東西。
“你籤吧——”冷冷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決然的沒有一點遲疑。
而顧恩華的心隨著這堅決的三個字,心忽然就震了一震。
為什麼,剛才都感覺不到,此刻,這種痛苦忽然在心上瀰漫了開來。
猶豫了好久,終於,他翻開檔案,最後在右角處落下劃上幾個龍飛鳳女的大字。
幾乎不等他緩神,風允兒眼尖的抽出已經被他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恍然間,胸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那麼既然如此,目的達到,對這次,她也不需要再停留了。
“我們法庭見——”進手中的檔案急急的收緊自己的包包。
頓了頓,她手裡還拉著空的行李箱。
“我去收拾一些我自己的一些私人用品,收拾完了我就離開——”她淡漠的看了一眼此刻臉色有些蒼白,神情有點恍惚的男人,然後拖著自己的行李箱上樓。
七年多,這個房間,這個別墅,她待了七年多。
按理說,她是應該對這些東西都有點感情的。
可是,現在,她臨走收拾東西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