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黃英含笑點頭,一副受教模樣。
雙方說的都有道理,她約定聽人最多的那波。
忙活完午食,食物又賣的乾乾淨淨,今兒新上的解暑湯水頗受歡迎,賣的一滴不剩。
就連兩桶涼白開,也被連喝帶灌,只剩一點底兒。
嬌嬌和長松坐在棚子一角,小口小口喝著解暑湯水,甜甜的味兒溢滿舌尖,倆小隻愉悅的眯起了眼睛。
簡單吃過一頓午飯,大戲又拉開帷幕,容澤和薛黃英算著昨兒晚上客人的數量,再對比一下今兒午時看戲的觀眾,開始算計著晚食做多少飯。
忙忙碌碌又是一下午,等到下午場戲罷,看著紛湧進來的客人,兩人對視一眼,均舒口氣。
他們賭對了,今兒晚間留下看夜場的觀眾,確實比昨兒多的多。
幾人有條不紊的忙著,整個飯點,薛黃英覺得自己臉都笑僵硬了。
送走最後一個客人,照例又是一番收拾。
任大湖拿著抹布,道:“你們都回吧,這裡我來就行,聽著戲,很快就收拾好了。”
薛黃英有些過意不去,這麼多鍋碗瓢盆要刷洗,單靠他一個人不知忙活到啥時候去。
“都回去吧,這戲唱著,我也睡不著,戲都散場我就收拾好了,你們早些回,明兒早些來,最後一天了,把東西都備足,明兒再掙最後一天。”任大湖堅持道。
“成,那辛苦大湖哥了。”
任大湖擺擺手,不覺刷碗挑水有啥辛苦的,他一天的工錢二十文,四娘又包三餐,便是去碼頭扛大包,也沒這麼好的待遇。
可惜了,這戲只唱五天,若能長長久久幹下去,自己也能多攢些銀錢。
他把碗筷沉到粗陶盆裡,吭哧吭哧刷起來,決定明天表現的更好些,如此,往後四娘和容澤有啥需要人手的事兒,才會第一個想到他。
薛黃英三人從趙家拿了鑰匙,又結了銀錢回家,一開堂屋門,一眼就看見三筐菌菇。
方才同吳氏結賬時,說是有七十斤菌菇,這麼幾十斤菌子堆的滿滿,還是挺壯觀的。
家裡的雞鴨和豬這幾日都是雲彩在伺候,薛黃英舉著油燈看看雞窩,又看見豬圈,心裡很是感謝雲彩。
明兒就是最後一會,送些什麼給雲彩做謝禮呢。
她琢磨著這事,一抬頭就看到容澤手揉著肩膀。
“累著了吧。”薛黃英走上前,伸手替他捏了捏。
“嘶!”
痛呼聲從容澤的喉嚨溢位,薛黃英忙收回手,一把把容澤肩膀的布料撥開,油燈湊近一看,只見五個鮮紅的指印,
“對不住,我沒掌握好手勁。”她伸手輕輕揉了揉,滿是愧疚。
“沒事,之前一直酸脹的很,你這麼一捏,好多了。”肩膀上游移的手乾燥,指腹帶著薄繭,容澤感受幾息,輕輕把薛黃英的手拉了下來。
若說累,沒人比她更累,不止要做吃食,中間缺了食材,還要去鎮上補貨。
食鋪裡的種種排程,也都是她親力親為,燈火搖曳,她臉上的疲倦和烏青的眼眶一覽無餘。
容澤握著她的手,心裡泛起細細密密的疼,他不知怎麼做,才能讓面前的姑娘輕鬆一點。
迎著容澤目光,薛黃英微怔,她笑道:“做什麼這麼看著我。”
“天天這樣忙,是不是很累。”容澤聲音低低。
薛黃英粲然一笑,聲音清脆:“就是要累才好,做吃食生意最不怕的就是累了,哪日閒了,心裡才慌。”
說完,她神情有些沮喪,低落道:“可惜就明兒一日了,咱們生意這樣好,如果能一直幹下去,多好啊!”
容澤見不到她憂愁的模樣,聞言,想也沒想開口道:“等我們攢夠了銀錢,就去鎮上租個店面,也開個吃食鋪子。”
他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對啊,他們藉著大戲的光只能擺五天。
若是他們有個鋪面,豈不是日日都能開門,便是隻能做逢集的生意,一月也有十五天了。
只他們對開鋪面賣吃食一無所知,銀錢掙得不易,還是要謹慎考慮。
倆人又略略商量幾句,暫且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想著等大戲結束,再慢慢摸索打探。
黑沉一覺到雞鳴,許是心裡添了盼頭,兩人起身時絲毫沒有以往的睏乏,俱都精神飽滿,神采奕奕。”
“大姐夫。”二人走出堂屋門,就見滿天星子下,李合順正在往板車上裝東西。
簡單洗漱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