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句,末了衝一旁挽袖子的薛夏姜溫和道:“二姐去睡吧,把遮水裙留下,這裡有我和二姐夫就成!”
鄭新城聞言,忙也點頭附和:“對對,你快些睡吧,天已經很晚了!”
薛夏姜遲疑解開遮水裙,看一眼滿盆的內臟,不放心道:“你一個人行不行啊!”
是漢子就不能聽到不行,鄭新城也不例外,他一把拿過遮水裙,繫到自己腰上,催著薛夏姜快些進屋,莫要打擾他幹活。
他把灶房裡的案板略略收拾一番,把薛黃英砍下的豬腿清洗乾淨,再放進去擺好。
東屋的燈亮起又熄滅,薛黃英瞧著薛夏姜已經睡了下去,偏頭對一旁等著拿骨頭的鄭新城揚眉一笑:“二姐夫莫要等在這裡了,這些我自個就能行,你去忙活別的吧!”
她說完,見鄭新城一臉懵,對著那盆內臟伸手一指,說道:“把那盆大小腸翻出來衝乾淨,再鏟筐草木灰揉搓一遍!”
鄭新城呆呆看著那盆散發腥氣的內臟,又看一眼黑漆一片的東屋,一臉的欲哭無淚,迎著薛黃英含笑的眉眼,張了張口,終究拖著沉默的步子,走向裝滿內臟的粗瓷大盆。
二人直忙活到三更,才終於把這頭野豬清洗、處理乾淨。
躺到炕上,鄭新城憂覺得鼻腔滿是豬屎味,他抱著被子,捲曲成蝦子,這一刻,他好想回家。
彷彿剛躺下,就聽到雞叫,他翻了個身,只覺小腿說不出的痠痛,耳邊彷彿又響起薛黃英輕飄飄那句把他腿打斷的話。
摸摸因為清洗內臟痠痛的小腿,他倏地睜開眼,一把掀開被子,穿衣起床後,拎起了柴房的斧頭。
濛濛天色下,開始劈牆邊曬晾的樹幹。
喜宴近在眼前,薛黃英吃過飯,包上十六枚銅板,就往村口走去。
許氏的男人會做飯,村裡不管誰家辦酒席,都是請他前去掌勺。
不拘多少包個紅包,待到酒席結束,再送一些肉菜,如此,就是請大師傅的費用。
薛黃英去的時候,張進財不在家,是許氏接待的,聽說是操持婚宴,忙拍著胸口替她男人答應下來。
薛黃英打一頭野豬的事兒已經傳遍整個村子,她一個女子能徒手打死野豬,不管擱哪兒,那都是頭號新鮮事,許氏同樣好奇,就多問兩句。
末了,讓薛黃英只管家裡等著,豬肉倒是不必再買,只說讓她回去看看擺多少桌,等張進財合計合計,再商量買多少雞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