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錢氏說李金萍不過,劈手就是一巴掌。
把人打倒後,錢氏猶不解氣,伸腿就要去踹,被從後院跑來的李銀萍一把抱住。
“娘,你別打大姐,阿奶還病著,爹知道家裡又不消停,該生氣了。”
她話說完,李金萍就知要遭。
果然,錢氏覺得李銀萍拿李耕地壓她,頓時怒不可遏。
她推開李銀萍,反手就是一巴掌,喝罵道:“老孃用你教,要麼你當我娘,以後我聽你的好了。”
這話太混不吝,李銀萍委屈的眼淚都下來了,她捂著臉,哭個不停。
“咳咳咳~”
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從主屋響起,姐妹倆一愣,再顧不得委屈,忙起身往東屋奔去。
“阿奶。”兩人剛到東屋門口,就見老錢氏拄著柺棍,顫顫巍巍走了出來。
老錢氏一張臉蠟黃,臉上的皺紋鬆弛,人看著越發的蒼老。
李金萍看著阿奶虛弱的站都站不穩,心痛之餘,更加的痛恨驚動阿奶的錢氏。
姐妹倆上前攙住老錢氏,連聲勸她回屋躺著休養。
老錢氏不瞎,也沒聾到底,從那聲門響後,後面的一切她幾乎都聽在耳中。
前後一連,也大概知曉她這個兒媳不爽的原由了。
只是,這事從頭到尾,不都是她自個折騰的嗎。
如今後悔了,曉得東西的好了,不說檢討自己,竟是又來尋孩子們的晦氣。
他們這個家,當真從上到下,從老到小都欠這娘們的,不把這個家折騰散,怕是不罷休啊。
老錢氏瞬間心灰意冷,老淚縱橫。
李金萍和李銀萍見老人家如此悲涼哀傷,都跟著垂淚。
錢氏此時還不依不饒,她指著李金萍,衝老錢氏道:“娘,你一向護著這死丫頭,等我把事兒說完,您老若還認為她做得對,那媳婦兒認打認罰!”
說完,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添油加醋說一遍。
末了道:“娘,那啥勞什子辣椒十八文一斤,十八文啊,換成白麵都能買三四斤………”
“好好的生意這死丫頭不知道珍惜,愣是到嘴的鴨子還飛了,這回若不讓她曉得厲害,她以後怕還不知道東西金貴!”
什麼,十八文一斤!
辣椒!
不光老錢氏驚呆了,李金萍姐妹兩個也呆住了。
那辣椒竟這般值錢。
“我打死你個敗家的婆娘,我老是老了,記性還好的很,你少把這事往金萍頭上扣……”
“明明是你這饞嘴婆娘嫌辣椒辣口,先是拔了山椒,又打了我的金萍不說,還跑去薛家鬧事……這會兒竟還有臉在這裡顛倒黑白。”
“十八文一斤吶,我打死你!”
老錢氏舉著柺棍,這會兒頭腦竟是難得的清明,腿腳彷彿都有力許多。
她也不管許多,那柺棍如雨點一般,劈頭蓋臉往錢氏身上招呼,把錢氏打的措手不及,嗷嗷直叫。
好在錢氏腿腳好,跑的夠快,兩人繞著院子跑了好幾圈,老錢氏累的是汗如雨下,拄著柺棍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娘,你咋怪我呢,我若是知道這辣椒能賣十八文一斤,就是有鬼抓我手,我也不去拔它們啊!”
錢氏跑到夾道那裡,也累的不行,心裡不禁腹誹,這老婆子天一熱一冷必要不舒坦,她早說婆婆是圖享受,偏丈夫不聽不信,還覺得她心裡沒有老人。
瞧瞧這老太太剛才打她的勁頭,哪裡有生病的模樣,若不是她身強力壯跑的快,今兒怕是有苦頭吃了。
提起這話,老錢氏也心痛的很,家裡日漸消耗。
兩個姑娘雖說能收些聘禮,然正經婚嫁的人家,哪裡能不給姑娘置辦份嫁妝呢。
不管薄厚,好歹面兒上也好看些。
李大寶來日成婚,總得修間新房,聘禮又是一次開銷,家裡哪哪都是花錢的地兒。
看著兒子日日忙活不停,她這個當孃的怎能不心疼。
好容易有個來錢的路子,竟還被這婆娘攪和沒了。
“娘,這辣椒既這麼掙錢,要麼,咱們厚著臉皮,同薛家那死丫頭再討要幾棵秧苗。”
錢氏生怕這火再燒到自己身上,極力想著補救的法子。
她眼睛一轉,看向扶著老錢氏一臉憂慮的李金萍,開口道:“娘,我瞧著薛家那丫頭片子還算喜歡咱們金萍,要麼,讓金萍上門,去討幾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