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伸腳想要勾回漂浮的氣墊船,結果卻起了反作用,將船推得越來越遠。
她說:“林嘯野,數到三,你要再不過來……”
林嘯野雙手交疊枕在後腦勺,毫無反應。
長腿彎曲,墨鏡之下俊美無匹的面龐浮出若有若無的笑。
夏顏脫掉鞋子和外套一頭扎進泳池,擺動雙腿潛到氣墊船之下,雙手一推,將優哉遊哉曬太陽的男人推下水。
嘩啦,水花四濺,大量密集的氣泡遮蔽了視野,夏顏正得意,打算浮出水面,赫然發現自己的腰間多出一雙冰冷的手,林嘯野在淡藍色的水裡靜靜看她,黑髮浮動,金瞳冷漠,冷白的肌膚如同神話傳說中的海妖。
夏顏使勁擺腿,掙脫不得。
在即將缺氧溺水時,吻住林嘯野的嘴,掠奪男人口中的氧氣。
他抱住她往泳池深處潛去,就像一隻真正的海妖,拖拽屬於自己的獵物。
波光粼粼的世界。
窒息的親吻和擁抱。
他體內生出的隕鐵蛇一樣纏繞夏顏的身體。
真的……要窒息了。
夏顏示弱地依靠在林嘯野的肩膀,男人這才大發慈悲帶她浮出水面,新鮮的空氣湧入肺部,夏顏渾身溼透,大口大口喘氣,她想爬上岸。
可惜沒有成功。
林嘯野要在水裡……做。
她像無根的海草,只能緊緊抱住男人當作支撐,泳池的水波粼粼晃動,她也隨之晃動、浮沉、掙扎,乃至破碎。
“……只是吃了一顆櫻桃,有必要這麼生氣?”
夏顏依在林嘯野肩膀倦聲質問。
他笑,“只是一顆櫻桃?”
清早醒來連個早安吻都沒有,她消失得無影無蹤,跟蔡甜甜野到現在才回來,回來就回來吧,還弄得髒兮兮,像只小野貓,他給她優渥的生活條件,就是想要自己的女人漂亮且開心,而她呢……偷跑出去玩泥巴?
夏顏撇過臉,覺得林嘯野無理取鬧。
轉念又想,他這麼愛玩的一個人肯放棄統治世界的野心,陪她在這裡過“清貧”的生活,她再說他無理取鬧,就真的有點不識好歹了。
夏顏貼住林嘯野的臉廝磨,哼哼。
他終於肯放抱她回到氣墊船,繼續漂在泳池曬太陽。
夏顏把今天出去見到小孩游擊隊的事說了,她很好奇,這種情況,林嘯野會怎麼處理?
“這是你需要操心的事?”
林嘯野叫她和蔡甜甜待在圍欄之內,別的事,不用理會。
夏顏轉過身背對他。
林嘯野隨之轉過身,壓住女孩的脖頸呢喃:“生氣?”
“林嘯野,我的存在感本來就很稀薄了,操心一點小事,會讓我心安理得一點,我舒服你才能舒服,對麼?”
林嘯野頷首,笑著不停親吻。
金眸流出迷醉的風情,為她而醉。
“說得好,就喜歡顏顏理直氣壯欺負人,兇成這樣,晚上豈不是要在上面?”
夏顏冷哼一聲,“看你表現。”
林嘯野在她耳邊循循誘導。
遇到侵犯邊界的人,殺雞儆猴當然是一種思路,可是殺雞一定能阻攔其他猴子麼?為生存,誰都敢鋌而走險,殺得了幾個,殺得完全部麼?
堵是最笨的手段。
國際象棋也好,五子棋也好,只知道堵對手棋子的人不會是最後的贏家。
夏顏咦了一聲,思路似乎開啟了。
她說:“不能堵,那要怎麼疏通呢?”
林嘯野神秘地笑笑。
“下次見到那幫野孩子,問問他們,也許你就知道了。”
“又賣關子。”
林嘯野說解謎也是一種樂趣,讓夏顏盡情去玩。世界不過是個巨大的棋盤,當她能看到其間的“棋子”,以及下棋的“規則”,假以時日,或許也能當個下棋人。
夏顏心中一動,天地似乎都寬闊了一些。
她的眼神有些許崇拜。
林嘯野感受到了,孩子氣地笑一聲,狠狠咬住女孩鼻子,作為報復,夏顏也咬住男人下巴。
……
天為被,地為席。
氣墊船即將靠岸又被清風送到泳池中心。
蔡甜甜路過,面無表情抱起不斷扒門想要過去的託託,拉起大耳朵蓋住小狗狗的眼睛,低聲訓道:“小狗狗不能看這些,乖,跟姨姨走,姨姨給你吃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