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芙！綠芙！”

李嬤嬤打了一盆熱水出來，這天氣，還沒到冬天呢，就已經這麼冷了。

“這個死丫頭，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每次喊她幹活的時候人就不見了，每天端這個架子，還以為自己能夠變成那飛上枝頭的鳳凰呢？”

“真是笑死人了！”

李嬤嬤擼起袖子，清洗今天的蔬菜。

周嬤嬤坐在旁邊，根本不搭理她。

她也不怕討嫌，撞了撞周嬤嬤的手一下，周嬤嬤正在縫衣服，她這一下，差點讓她扎到手。

“嬤嬤，我看看。”小丫鬟十三四歲的樣子，拉過周嬤嬤的手心疼的看著。

“這幹活呢，周嬤嬤你穿什麼衣服？要是被周管家看到你怕是要吃掛落。”李嬤嬤嘴裡沒有好話，還反咬一口。

小丫鬟瞪著眼：“道歉！明明是你撞到了嬤嬤。”

“嗤！”李嬤嬤根本不把一個小丫頭放在眼裡，“被針紮了一下就要死要活了？你還真以為你家嬤嬤是什麼金貴人物啊？要說金貴，你瞧瞧桃夭院那位，每天好吃好喝的供著，什麼都不用幹，一個農家丫頭，還真以為入了太子的眼就是千金小姐了！”

盆裡的水被她弄的到處都是，小丫鬟的鞋子都溼透。

周嬤嬤皺眉，“你要是有意見，自己去太子殿下面前說，你朝我們發什麼火？”

李嬤嬤哼了聲，“太子殿下也是，被美色迷了眼，竟幹些糊塗事。”

周嬤嬤見她還這般亂說話，訓斥道：“胡說些什麼！”

“當眾編排太子殿下你是不想活了？又是以下犯上，又是蔑視太子，要是傳到殿下耳朵裡，看你脖子上的腦袋還待不待的住！”

李嬤嬤臉色瞬間慘白。

所有的血色猶如被抽取乾淨，手腳冰涼，頭暈眼花。

她就是隨口一說啊！怎麼就、怎麼就以下犯上了呢！

就跟她以前一樣，講講這個，說說那個，嘴巴沒管住，一時間忘了尊卑，竟然說起了太子殿下的不是。

李嬤嬤摔倒在地，褲子被浸溼都傻傻的沒有回過神來。

完了！

完了！

她的腦袋要保不住了！

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嘴賤！

還有辦法的，還有辦法的……

在場的只有她們三個人，只要沒人說出去，就不會有事的！

李嬤嬤壓制住驚慌，連忙跑回自己房間。

這邊，周嬤嬤帶著小丫鬟換了雙鞋：“碧玉，你聽好了，李嬤嬤那樣的人，你不能什麼都和她計較，她管不住自己的嘴，早晚會自己害了自己。”

小丫鬟，也就是碧玉說道：“嬤嬤，李嬤嬤她太欺負人了，而且我都看見了，廚房的那些爛菜葉子，都被她帶回家去，我知道的，她是故意折斷新鮮蔬菜的葉子，好偷偷帶回家補貼家用。”

周嬤嬤道：“那你覺得她做的對不對？”

碧玉想了想，“我覺得不對，這是主人家的東西，她不問自取便是偷。”

周嬤嬤沒有說她是對是錯，而是和她講了另一件事。

“碧玉，李嬤嬤以前和現在不一樣。那時她有一個當掌櫃的男人，銀錢足夠，吃喝不愁，這些爛菜葉子都是她看不上的東西。”

“她有錢買新衣，甚至可以用玉簪挽發，她嘴巴不饒人，愛炫耀，但明是非。”

“直到她男人得罪了人，被打個半死，還丟掉了活計。她男人也因此落下病根，藥就再也沒停過，但沒了男人的那份收入，漸漸的，買藥錢都要付不起了。”

“她沒孩子，就把孃家侄子過繼過來，可惜，孃家侄子是個扶不起的爛泥，每天不幹正經事。”

“她的生活變得一團糟，如果她不不改變自己，怕是要活不下去。”

碧玉靜靜聽著，等周嬤嬤講完，她才開口：“可她還是做錯了，嬤嬤你告訴過我，修身者，先正己心。”

碧玉又道，“而且，言必行，行必果，這是她罪有應得。”

“對，你說的都對。”周嬤嬤看著面前這個孩子，眼眶溼潤。

“走吧，幹活去。”

碧玉跳下床鋪，就看見門被推開，李嬤嬤拿著東西就往她手裡塞。

“這些給你們，求求你們不要告訴太子殿下，我那些話都是無心的，你們幫幫我，我和你們道歉可以嗎？”

碧玉看著手心的銀子，不知所措。

周嬤嬤讓她收著，然後對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