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故意暗示霍肆年。

我不停地告訴霍肆年，顧玉書死的蹊蹺，顧玉書死的無辜。

其實我也可以直接要求霍肆年派人徹查顧玉書的死因。

不知道為什麼，興許是因為我不想玷辱外公對我的舐犢之情，總之我沒有為了我的外公向霍肆年求助。

我暗示了那麼多遍。

霍肆年能聽懂，並且在事後讓人調查顧玉書死因的來龍去脈最好。

要是他覺得不過是死了一個顧玉書而已，不過是死了一個老人而已，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完全不值得他費心去調查，那也無所謂。

我哭著送完了外公最後一程。

抬頭望向床上的顧玉書。

不到兩秒鐘，我再次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霍肆年看不下去了，他大手握住我的胳膊，強行將我從地上拉起來道：“夠了！”

這個時候，我的情緒基本已經恢復正常，我的眼神依舊在外公臉上，“我也覺得夠了。”

霍肆年強行掰過我的腦袋，他仔細地檢查了我的額頭一番。

我確實反覆磕了頭，但並沒有在額頭上留下痕跡。

霍肆年見我額頭沒有紅腫沒有鼓包也就放心了。

他道：“最後一程你也送了，現在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我乖巧地連連點頭說：“嗯嗯嗯，可以可以可以！”

回去的車上，我眼巴巴地看著霍肆年說：“霍先生，謝謝你。”

霍肆年側目過來，微微有些不解地問：“什麼？”

“謝謝你願意為了我而對許家動手。”我很擔心霍肆年把攻擊許家承諾拋之腦後，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不如主動提醒提醒他。

霍肆年大手落到我的臉上，他輕柔地撫摸著我的臉頰道：“寶寶，你放心，我向來言出必行，我親口答應你的事情只會做的更加完美，你不用特意提醒我。”

雖然我心裡打的小算盤被霍肆年看出來了。

但我一點尷尬都沒有。

我臉頰一紅，怯弱地低下頭說：“霍先生，你是會讀心術嘛？為什麼你對我的心裡想法清清楚楚呀？”

霍肆年不苟言笑地否認道：“不，我對你的瞭解很少，你在我這裡十分神秘，但是我喜歡你，我無法失去你，所以即便你一直在這裡將真實的自己藏起來也無所謂。”

“時雪柔，我告訴你，不管你是什麼樣，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一定滿足你的所有要求，讓許家破產對我來說很簡單，我對他們不會有絲毫憐憫，知道嗎？”

霍肆年這是在向我表明心意，以及他對我的態度。

眼前這個男人，曾經統治了我的心，我的靈魂，我的五臟六腑。

我對霍肆年特別瞭解。

此刻我所看到的霍肆年，便是他最真實的模樣。

可以不愛他。

但是不能離開他。

他向來不在意看不見摸不著的情感。

唯獨能夠時時刻刻握住的手才是真實存在的愛。

原本霍肆年撫摸我臉頰的大手戛然而止。

他定定地盯著我的眼睛道：“你是不是正在心裡琢磨拋棄我？”

我因為他莫名其妙的問題而露出無奈笑容說：“霍先生，你在胡說什麼啊，你對我這麼好，我也特別喜歡你，我怎麼會在心裡琢磨離開你呢？”

霍肆年咄咄逼人地問：“那你剛剛在想什？”

我看著霍肆年，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然後我裝作惆悵地嘆氣道：“剛剛我一直在心裡琢磨該如何報答你！”

霍肆年不解地問：“報答我？”

我一本正經地點頭說：“嗯，你對我這麼好，我也想為你做點事。”

霍肆年問：“你能為我做什麼？”

我立馬滿臉苦澀地說：“正因為我不知道我能為你做點什麼，所以我才會在心裡發愁！”

霍肆年提議：“你若真心想要投桃報李，為什麼不把自己交給我呢？”

我因為霍肆年的話而傻眼地問：“什麼？”

霍肆年立馬坐直身體道：“沒什麼。”

我沒有追著他湊過去，我同樣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得筆直，然後我目不斜視地道：“霍先生，只要你想要，我可以，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交給你。”

霍肆年猛地扭頭看向我。

雖然我沒有直視他，但是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來自他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