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詩雅對我動手時,幾乎用了十足十的力氣。
也就是她沒有直接撕下我頭皮的本事,否則我的頭皮現在肯定在她手裡捏著,並且會血呼啦地往下滴血。
頭皮是保住了。
頭髮也沒掉幾根。
可是很疼。
真的是特別特別疼。
正常來說,我會在霍詩雅動手那一刻,發出嬌滴滴的求饒聲,乃至吃痛的呻-吟聲。
因為對我動手的人是霍詩雅,我忘了自己的人設,我一聲沒吭,只是被她從霍肆年身邊拖走。
“你勾引男人前都不事先找個鏡子照照看自己配不配嗎?”霍詩雅第一句話還沒落地,第二個問題緊隨其後,與此同時,她手上力氣更大了。
巨痛再次來襲。
我正要掙扎,霍肆年出手了。
“放開她!”霍肆年一邊命令,一邊捏住霍詩雅的手腕。
霍詩雅緊緊地揪住我的頭髮道:“我就不放!有種你殺了我啊!”
她肆意替挑釁著霍肆年,像極了是在嘴硬。
霍肆年用力一捏,霍詩雅吃痛地叫出聲,緊接著她牢牢揪著我頭髮的手驀然一鬆。
得到了自由,我立馬往後退,頭皮突突突地有疼痛來回跳動。
霍肆年眼神凌厲地盯著霍詩雅道:“你現在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難不成家裡真的沒人能管得了你嗎?”
看樣子,大名鼎鼎的霍氏集團現總裁正在考慮要不要親自管教妹妹。
霍詩雅輕蔑地笑著問:“怎麼了?看你這副模樣,你是打算代替我父母管教我嗎?”
霍肆年確實正在心裡考慮該如何處理霍詩雅。
他還沒回答,霍詩雅再次開口了。
她道:“霍肆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搞清楚了嗎?你都是個被人矇蔽欺騙的大白痴!你有什麼資格管教我?比起你,至少我擁有完整的人生記憶,至少我還記得我那個愛你如性命的苦命大嫂許檸!”
霍肆年身邊的那兩個工作人員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
到底許檸兩個字還是再次落入霍肆年的世界。
霍肆年眼神中的凌冽寒光驟然收起了鋒芒,他自言自語般地開口道:“許檸……”
“對!就是許檸!你的妻子!你的前妻!因為愛你,被你傷到千瘡百孔!這個世界上誰都有資格遺忘許檸,你霍肆年沒有!”
霍詩雅情緒特別激動,且越說話越動容,到最後她的話幾乎是用哭腔吼出來的,中間彷彿和著無數血淚。
事實上,當最後一個字落地後,霍詩雅確實抬手抹了抹眼淚。
霍肆年再次看向霍詩雅,他微微有些茫然地問:“許檸是誰?”
看起來他像是在問霍詩雅。
其實他正在問自己的心。
霍詩雅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她將照片往霍肆年臉上一砸,“許檸是你老婆啊!你這個狠毒的男人!你害慘了許檸!我恨死你了!”
照片輕飄飄的,夜色微風中,如同深秋落葉。
霍肆年沒有第一時間抬手去接那張照片,等他想接的時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照片落在腳邊。
在帝都這裡,霍詩雅藏住這麼一張照片並不容易。
她也知道霍肆年不是那種會輕易彎腰屈尊的男人。
因此她眼疾手快地彎腰,想要將照片撿起來交給霍肆年。
我動作比霍詩雅更快。
她手伸過去,我從她指縫裡率先撿起照片。
霍詩雅抬頭看到頭髮凌亂的我,她本來就記恨我厭惡我,現在她的雙眸中有清晰可見的憤怒火焰正在燃燒。
她直勾勾地盯著我,一字一頓地道:“你沒有資格碰我大嫂的照片,把照片還給我。”
我掃了一眼手裡照片,與其說是照片,用影印證件照來形容更加合適。
看樣子這是霍詩雅從某一份證件上扣下來的二寸藍底人像。
先扣下來。
然後放大。
霍家人做事就是這樣,要麼不做,做了便斬草除根。
也是霍詩雅能夠近水樓臺先得月,換個人過來,都不可能從霍家人手裡留下這麼一張照片。
我輕輕笑了,“請問這是霍先生的初戀女朋友嗎?”
霍詩雅緩緩站直身體,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一字一頓地道:“馬上把照片還給我,你沒有碰我大嫂照片的資格!”
我微微加深了臉